耍鞭出汗透气,她身体与精神都轻盈了。

    “王爷,有件事……”

    “你先去更衣。出了汗容易受凉。”萧怀沣道。

    骆宁应是。

    她先去了净房。

    擦洗、更衣,她出来时候,萧怀沣已经换了家常衣衫,坐在偏厅的餐桌前喝茶,等着吃饭。

    骆宁洗澡时散了头发,只临时随意绾了个低髻。娴雅,漫不经心,美得毫无雕琢痕迹。

    “……王爷,您瞧瞧这个。”骆宁把放在墙角的一个食盒拿过来,打开盖子给萧怀沣看。

    萧怀沣脸色骤变:“哪来的?”

    “郑侧妃院子里的。”

    她简单说了事情来龙去脉。

    “郑侧妃院子里几个知情的人,我单独关了起来;她的西厢房,我派了人前后看守,免得她跑了。”骆宁说。

    又道,“正院只几个人知晓。她们都是我心腹,我可以替她们保证,绝不会乱说话。”

    萧怀沣脸上那点儿温情消失殆尽。

    他眸色阴沉如水,拿起一个木雕娃娃。

    “她竟敢在内宅搞这种诛九族的行当?”萧怀沣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

    骆宁:“她在雍王府内宅搞的。闹大了,说不定会牵连王府和王爷。”

    又说,“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等王爷回来拿个主意。”

    萧怀沣站起身:“你先别管。”

    走到门口,又折身回来,把木雕娃娃放好,盖上食盒,将其放在方才的角落。

    他说,“你别动这种东西。你体弱单薄,又有月事在身,当心煞气侵扰。”

    骆宁:“……”

    就是几个木雕,并没有什么邪祟。

    不过他是关心她。

    “王爷放心,我绝不会动。”骆宁颔首。

    萧怀沣顾不上吃饭,阔步出去。

    很快,内院有了响动,似整齐脚步声响起。

    郑嘉儿那厢好像叫嚷了一两声,声音戛然而止。

    正院内,孔妈妈小心翼翼问骆宁:“王妃,要不您先吃饭?等王爷回来,小厨房备好宵夜。”

    骆宁:“也使得。”

    她胃口不太好。不是因为担心,而是太累了。

    累得她没力气吃饭。

    勉强吃了小半碗,骆宁放下筷子。

    简单漱了口,骆宁散了发髻,合衣半躺在里卧临窗炕上,闭眼小憩,养养精神。

    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而后感觉有点动静,她睁开眼,瞧见了萧怀沣侧颜。

    骆宁被轻轻放在床上。

    她这才意识到,他方才抱起了她。

    她阖眼假寐。

    骆宁还听到了丫鬟秋兰的声音:“王爷,婢子来替王妃更衣。”

    “不必,不缺这么一身衣裳,让她睡吧。”萧怀沣道。

    秋兰低低应声,轻手轻脚退出去。

    帐幔内很快一片昏暗。

    骆宁困意浓郁。

    这个时辰,她一般都在深梦里。

    萧怀沣的手,轻轻柔柔摸她的头发,她知道;又摸了摸她面颊,甚至用指端碰了下她的唇。

    骆宁:“……”

    她翻了身。

    身边的人窸窸窣窣躺下了,帐内很安静。

    骆宁重新入了梦。

    她太累了。

    一觉睡醒,窗外已经大亮,她又起晚了;王爷早已不在床上。

    骆宁这次睡得太多,半夜没起来如厕,月事把自己的衣裳与床单都弄脏了。

    丫鬟们服侍她更衣,又换下脏污床单,一番忙碌。

    “王爷是去上朝了,还是去了外院?”骆宁问。

    秋兰说:“寅时正出门的,应该是上朝。”

    “郑侧妃那边呢?”

    “昨夜带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她院子里的人都关着,有几名侍卫前后院把守。”尹嬷嬷告诉她。

    骆宁了然。

    她今日起晚了,免了王珺与崔正澜的请安,直接开始理事。

    她在偏厅坐下,管事的婆子们一个个进来回话,何嬷嬷却悄悄走进来,低声对她说:“宋暮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