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珺说:“爹爹,她是不是很害怕咱们家把白慈容送进宫?”

    “当然害怕,白慈容恨极了她。”王夫人接话,“万一白慈容有造化,与她乃劲敌。”

    “那她来做什么?”建宁侯问,“想办法阻止咱们这么做?”

    一旁沉默的王堂尧终于开了口:“不,她故意来刺激咱们,想叫咱们赶紧把白慈容送进宫。”

    建宁侯与王珺、王夫人似乎不认可这句话,都微微蹙眉。

    “皇帝龙体欠安。送进宫,内有太后帮衬,这枚棋子早日废掉,她才安心。”王堂尧又说。

    建宁侯:“话是不错。”

    王珺轻轻咬唇:“爹爹,咱们如何是好?”

    建宁侯想了想:“她有她的筹划,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白慈容肯定要进宫的,这点她阻止不了。她想搅浑水,自作聪明。”

    王珺:“是,她就是想要叫我们担忧。”

    “你们还要送她进宫吗?”王夫人问,“要不,还是别送了。骆宁摆明了设陷阱。”

    “猎物才会落入陷阱。骆宁她高估了自己。雍王一直受皇帝忌惮,雍王府才是真正的猎物,她没资格做布局之人。”建宁侯道。

    又看向王堂尧,“你以为呢?”

    “时机。”王堂尧沉吟,“不是不能送白慈容进宫,就怕现在时机不好。骆宁登门,就是想让我们赶紧送,她在抓一个机遇。”

    建宁侯:“你的意思是,暂缓此事?”

    “既是机遇,也有风险。宫里一定有什么事。”王堂尧说,“暂时不要送,再等等。”

    建宁侯蹙眉。

    “我真怕上当。万一她就是想让咱们这么惧怕呢?”建宁侯说。

    王珺也说:“还是别耽误了,要赶紧。”

    王堂尧:“你们不听劝,将来出了事别后悔。”

    几个人各有心思。

    骆宁一趟登门,的确是把建宁侯府众人的想法搅乱了。

    只王堂尧认可她。

    他觉得她就是故意来刺激建宁侯府的,所以暂时不能送白慈容进宫,别叫骆宁如愿。

    傍晚时,王珺回了雍王府;郑嘉儿也回来了,两个人在门口遇上。

    郑嘉儿眼睛红红的,看样子是回去痛哭了一回。

    “……妹妹,家里都还好吧?”王珺问。

    郑嘉儿最不屑搭理她:“滚开,你算个什么东西,叫我妹妹?”

    王珺笑容浅淡:“我不算什么,那妹妹呢?你算吗?”

    郑嘉儿上前两步:“你这种货色,放在勋国公府,给我当丫鬟都不够。”

    王珺的笑靥加深:“这么傲慢?怎么,天下如今姓郑了吗?”

    说罢,她加快脚步,没有继续搭理郑嘉儿。

    郑嘉儿看她烦,没有追上去吵。

    她这次从娘家带回来一个食盒,里面装了东西。

    郑嘉儿小心翼翼藏在柜子里。

    她有很多事要办,懒得跟王珺计较长短。想要弄死王珺,宛如踩死蚂蚁。

    骆宁才棘手。

    这个该死的寒门女,把郑嘉儿逼得如此狼狈。

    哪怕是裴妤,也没有撼动骆宁。骆宁是野草,低贱又顽固,清扫不掉。

    建宁侯正在与幕僚商量,王堂尧坐在旁边。

    “这恐怕是雍王妃的疑兵之计。王府不少幕僚,他们替她出谋划策。”

    “得赶紧送人进宫,宜早不宜迟。”

    建宁侯看一眼沉默的王堂尧,突然道,“往皇后娘娘跟前递个信,试试口风?”

    王堂尧目视前方。

    建宁侯确定了他在走神,便唤了声:“阿尧?”

    “……我仍觉得骆宁的意图是逼咱们及早把人送进宫。这时候送,不明智。”王堂尧说。

    他深褐色眸光阴沉得吓人。

    “你前几天还说,要赶紧送人进去。”建宁侯蹙眉。

    “此一时彼一时。骆宁她……”

    “她能有什么见识?你得从雍王府的得失去计较。这件事,到底跟雍王有什么关系,咱们还没有弄明白。”建宁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