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此时沈晚晴的强硬手段已经超出了他应付的能力范围。
“我……不是,我就是……就是……”
中年男子支吾了好几遍,终究还是没法说出什么完整的话语。
整个人狼狈至极,额头渗满了冷汗。
一直站在旁边沉默的昭阳终于动了动。
他站直身体,缓缓走到中年男子面前,用冷清的目光打量了对方片刻。
随后,他淡淡开口道:
“你到底藏了什么心思,自己说出来吧。等警察来了,你的主动坦白说不定能让事情简单一点。到时候,说不定你还能避免更严重的麻烦。”
中年男子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他猛地瘫坐在地上,手撑着地面,嘴里语无伦次地说道:
“行,我说,我说!是,有人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来你们酒店找茬,搞点麻烦。我……我没别的选择啊!”
沈晚晴闻言,目光立刻锁定了他,声音寒入骨髓。
“是谁?”
中年男子浑身一震,紧张得浑身发抖,眼神胡乱地闪躲,似乎在权衡是否要供出幕后黑手。
他不停地舔着干裂的嘴唇,犹豫之中那双眼睛瞅了瞅昭阳,又迅速移开。
昭阳站在原地,眉头微微一蹙。
他看出了男人眼中的闪躲,但没有第一时间追问。
而沈晚晴却显然没有耐心。
她冷笑一声,径自掏出手机拨出号码。
“既然不想说,那就由警察来问吧。放心,他们会有的是办法,让你把知道的全吐出来。”
求求你们,放我一马吧!
中年男子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哀求着。
就在这时,他放在地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昭阳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却看到了一个令人在意的备注名——秦先生。
昭阳眼神一凛,正要开口询问,中年男子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猛地从地上弹起,以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敏捷动作挣脱了保安的控制。
“别过来!”
他几乎吼出来,随即劈手抢过旁边桌上的花瓶,用力砸向地面,玻璃裂开的声音嘶哑刺耳。
沈晚晴第一反应是上前制住人。
但昭阳已经快她一步抓住了她的胳膊。
“小心,别伤到自己。”
沈晚晴对于他的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愣神,但也没有挣脱,只是目光狠狠地瞪着那个男人,显然气得不轻。
男人像野兽般歇斯底里,一手抓住桌角力图支撑,一手拔腿想跑。
他疯狂地冲向边上的落地玻璃窗,用孤注一掷的姿态高喊:“别逼我!”
“停下!”
沈晚晴冷喝,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逼人的压迫感。
那男人却充耳不闻,竟真的猛地将整个人撞向玻璃窗。
顷刻间,玻璃碎裂,刺目的阳光夹杂着玻璃渣飞入包厢中。
伴随的还有众人忍不住惊叫的声音——
“天啊,他跳了!”
“快报警!快叫救护!”
沈晚晴手紧紧抓着昭阳的手臂,一时间竟也有些失了方寸。
而昭阳面色一沉,快步走近窗边,低头眺望。
在楼下,一片混乱的人影中,那个男人正一瘸一拐地逃窜。
好几名酒店安保人员正在后头奋力追赶,但显然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拦住他。
沈晚晴咬了咬牙,抬脚便要往外追,却被昭阳探手拦了下来。
“不用追。”
“为什么?”
沈晚晴蹙眉,看着下方逐渐模糊的身影。
刚才那个人的手机,我看到了一条信息。
昭阳神色凝重。
发信人的备注是'秦先生'。
秦先生?
沈晚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你是说秦圣杰?不可能啊,他不是已经。
被送到派出所拘留了吗?
昭阳接过她的话,冷笑一声。
但事情未必这么简单。
沈晚晴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
没错。昭阳目光深沉,很可能是秦圣杰的父亲,秦家的家主——秦鸣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听到这个名字,沈晚晴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
作为江城商界的风云人物,她太清楚秦鸣意味着什么。
那个老狐狸在商场纵横数十年,手段狠辣,从不吃亏。
如果真是秦鸣。
沈晚晴咬了咬嘴唇。
这事可就麻烦了。
“秦鸣的确有那个动机,也有那个能力。”
昭阳偏头看着沈晚晴。
“不过,他想要真正搞垮富海,还没有那个本事。”
沈晚晴冷哼了一声。
“这么说来,这个跳窗跑掉的家伙只不过是个替人顶雷的。秦鸣还在暗处,我们连这个棋子的嘴都堵不上,岂不是让他更容易得逞?”
“急什么?”
昭阳低笑一声,嗓音中竟有一丝漫不经心。
“像他这种临阵脱逃的人,跑不了多久,要么被捉回来,要么自投罗网。我更感兴趣的是,秦鸣究竟还有多少盘算,没有在明面上暴露出来。”
沈晚晴沉默了片刻,紧跟着不甘地转身。
“好,我听你的。但是这次,我绝不会再眼睁睁看着他秦家的那些人上蹿下跳,闹得越来越不像话。”
话音未落,她的手机忽然屏幕亮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沈晚晴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看了昭阳一眼。
这一眼中意义深远:她显然已经习惯与这个男人分享自己的直觉与疑问。
昭阳低声道:“接吧,看看这场好戏接下来谁会先露面。”
沈晚晴微微皱起眉头,修长的手指紧握着手机。
“哪位?”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低沉而和气的声音:
“沈总是吧?多年不见,您还记得老朋友秦鸣吗?”
昭阳正站在沈晚晴身侧,听到这个名字时目光瞬间凌厉。
他对沈晚晴轻轻点头,示意对方继续接听。
沈晚晴依旧冷淡,没有表现出一丝波动。
“哦,是秦老先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