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
周明却感到心里像被火烧了一样。
他很清楚，这句“没关系”背后的不屑，以及昭阳不愿浪费哪怕一点情绪来“应付”他的意味。
是彻彻底底的轻视。
沈晚晴看着这一幕，眼中掠过一丝难掩的笑意。
她并没有做声，而是靠在办公桌边，像是在悠然欣赏一场一边倒的较量。
她的视线从周明青筋暴起的侧脸缓缓移到昭阳淡定如常的背影，眼神中的欣赏渐浓。
周明虚张声势地扬起嘴角。
“哼，既然你没事，那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说完，他像是落荒而逃一般径直冲出会议室，甚至连关门都显得用力过猛。
会议室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室内重新安静下来。
昭阳收回目光，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自己刚才整理到一半的文件上，一派淡然。
就好像刚刚周明的无礼只是转瞬即逝的风，连涟漪都没有留下。
“你还真是……”
沈晚晴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她缓缓站直身子，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昭阳。
“脾气好得让人简直怀疑你是不是泥塑的。”
昭阳没有回应，只是专注地整理文件的手顿了顿，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三分无奈。
“有必要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么？”
“是啊。”
沈晚晴轻轻一笑，目光却意味深长。
“跟小人置气的确没意思。但是，当小人越来越蹬鼻子上脸的时候，你还打算这么淡定？”
昭阳坐回椅子里，嘴角微微勾起，似是嘲弄什么般。
“我从不打无意义的仗。”
“无意义？”
沈晚晴挑眉，走到昭阳对面坐下，双手交叠撑在桌上，直视着他的眼睛。
“可我觉得，有些时候，适当的强硬不仅是必要的，更是一种必然。否则，别人只会觉得你好欺负。就像今天的周明。”
昭阳笑了，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几分调侃味道的神情。
“我看出来了，您沈总还是更希望我大打出手？”
沈晚晴猛地捂嘴笑出声，还未及掩饰全然暴露的情绪。
“好吧，算我多嘴。不过……”
她顿了顿，语气陡然一转。
“今天的事只是个开始。”
昭阳微微一怔，眉头轻轻蹙起。
“什么意思？”
沈晚晴直了直身子，脸上释然的笑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严肃。
“周明今天敢对你口出狂言，敢撞你，显然他已经不再满足于扮演一个普通的‘踩点打卡混日子’员工的角色了。他要么觉得自己可以爬到更高的位置，要么……”
“有人给了他错觉。”
“有人？”
昭阳眼中微光一闪。
“是谁在背后添油加火？”
“这个嘛……”
沈晚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桌边拿起一个茶杯轻抿了一口。
随即用一种若有所指的目光打量昭阳。
“王助理，你好歹也是见惯风浪的人，这点道理总该明白吧？无事生非的人，背后总会有原因。”
昭阳看着她，没说话，指尖却似不经意地在桌面上轻敲了两下。
“我明白了，这条鱼想蹦得更欢，就让它多活几天吧。”
沈晚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很好。当初选你做服务部的助理经理，果然没有看错人。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
她说到这里突然停顿，脸色稍稍变冷，语气也随之深沉了几分。
“有些事情，不单单是你不惹它，它就不来找你的。”
昭阳眉头微微皱起，低声问：“您想说什么？”
沈晚晴望着他，眼中多了一抹冷峻的锋芒，好似要戳破什么掩藏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