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真把钱都给你们，我就赔礼道歉，还不再插手。”
“要是他掏不出钱或是把遗产给了别人，你们也就清楚他的为人了。”
“这能行吗？”张卫东迟疑道。
“能行，包在我身上。你要真的被人骗了该多难受，还不如看看他的真实反应。”
听到徐凡的说话，张卫东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
他本就已经有些迟疑，甚至开始怀疑。
心里有了这个疙瘩，怎么着都不是滋味。
还不如听从徐凡的说法，看看王根生的为人。
给自己和家人一个交代。
如果王根生是真心要履行协议，大不了给他跪下赔礼道歉。
想好之后，
他点了点头。
“你打算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用说，到时候看我的表演就好。”
徐凡随口交代，正要进去病房。
张卫东的电话却响了。
备注上写的是王楚义，是王根生的儿子。
王楚义大学就在国外读书，毕业之后就留在美利坚工作结婚生子。
这么多年很少回来。
所以也留了张卫东的电话，方便沟通。
但这么多年，一直是张卫东主动联系王楚义，告知王根生的近况。
王楚义很少主动联系。
现在打电话，大概率是看到了张卫东刚发的信息。
“这是王叔儿子的电话，我先接听。”
“我也听听。”
徐凡却没离开，反而凑近想听听对面能说什么。
张卫东只能接听。
“楚义，你现在方便了嘛。”
“对，刚忙完，我爸咋了？”
“我刚才在短信里说了，他跟人吵架晕倒进医院，现在还在昏迷。”
“怎么会和人吵架，这就是你的责任了。说好了照顾我爸，你这样照顾明显没尽到责任。”
王楚义言语里带着指责。
张卫东咬紧了牙关，这次他确实有责任，只能任凭对方指责。
“你爸生病了，要不要回来看看。”
“我工作忙啊，没空回来。你知道来回机票多贵嘛，浪费哪个钱干嘛。要是想让我回来也行，你给我报销机票钱。”
“那是你爸，怎么能让我报销机票钱。”
“现在归你管，当然一切开销都是你负责。你让我出钱，那不是占我便宜嘛。”
“你...”
看到张卫东气的脸红脖子粗。
徐凡干脆抢过手机。
“你好，我是张卫东的外甥徐凡。告诉你个坏消息，你爸绝症要死了，赶紧回来看一看。”
“你爸才绝症要死呢，别唬人。”
“我唬你干嘛，刚才医生说的，不能让病人知道，只能告诉家属。随你信不信吧，反正我把话带到了。”
“不是，你说真的呀。”
“骗你又没好处。说好的啊，我舅舅给王根生养老送终，遗产归我舅舅。你回不回来都无所谓，我只是通知。”
啪！
电话挂断。
徐凡这才把手机塞给张卫东。
张卫东瞪大眼睛，久久不能回神。
没想到徐凡谎话张口就来，直接要把王楚义骗回国。
“这样晚点太大了吧，万一他发现了咋办。”
“如果王根生没骗你，我会报销全部费用，就当回国旅游。”
徐凡不以为意。
大不了几万美金，不值一提。
可张卫东从没说过谎，难免有些紧张。
“骗人是不是不太好，会被人骂的，睡觉都不安稳。”
“不要紧，我睡的可安稳了。”
嘟嘟嘟！
张卫东手机又响了，还是王楚义。
在徐凡的鼓励下，张卫东只能哭丧着脸接听。
“喂。”
“别喂了，刚才怎么回事？你外甥是不是在开玩笑，这可不能乱说。我爸究竟怎么样了？”
“...”
张卫东张嘴却说不出话。
他一辈子做人实诚，从来没骗过人。
今天猛然要说谎，真的很不适应。
“说话啊，你怎么了？”
“徐凡没撒谎。”
张卫东终于磨出一句话。
然后长舒一口气，像是干了重活。
王楚义声音沉默了片刻，继续问道。
“他什么病？”
“肝癌晚期，还剩三个月。”
徐凡果断抢过电话，以免露馅。
然后继续话题。
“我们会准备丧事，不用你操心。如果有什么想要的遗物，你提前说清楚，免得被我们处理掉。”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回来一趟，陪老人家度过最后一程，免得留下遗憾。”
“而且葬礼上，你这个亲儿子不到场，终归说不过去。”
“我...唉...这老头，怎么就有肝癌了。”
王楚义的声音里只有感叹，没听出悲伤。
徐凡继续逼问。
“那你回不回来？”
“我抽空吧。家里的东西你们都别动，等我看了再处理。”
王楚义最后还交代一句，才挂断电话。
张卫东听得手心都起汗。
他从没想过，居然有人说谎面不改色。
如果不是知道真相，他都几乎要被徐凡皮昂过去。
怪不得妹妹一家能赚钱，这性格确实不一样。
徐凡把手机塞给张卫东。
“我去和医生沟通，对好口供。你去照顾王根生，别露馅。”
“啊，我要怎么做？万一被看出来怎么办？”
“放心，你就保持现在的样子，问什么你都如实回答。”
“这能行吗？”
“绝对能行。”
徐凡笑了笑。
现在张卫东眉头带着忧愁，魂不守舍、心事重重。
任谁都能看出不对劲。
王根生肯定也能看出。
只要是个正常人，在医院的环境里，必然会多想。
就算告诉他没有事情，也肯定放心不下。
所以，张卫东此时的状态非常完美，根本不用再多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