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季晚察觉到他的异常。
迟蔺咬了咬牙，“宁薇薇被她前夫找到了，听起来情况很危险。”
季晚瞳孔微缩，“你要去救她？”
迟蔺点头，眼中满是挣扎，“我必须去，但你外婆。”
“我会处理的，你快去吧。”季晚声音平静，虽然眼中仍有忧虑。
迟蔺犹豫了一下，“你没车怎么送她去医院？”
“我可以叫救护车，或者找邻居帮忙。”季晚坚定地说。
迟蔺看了看窗外的暴雨，又看了看沙发上的老人，终于下定决心，“我得走了，对不起。”
他转身快步走向门口，停顿了一下，从季晚挂在墙上的外套里摸出车钥匙，悄悄塞进口袋。
“一定要及时送外婆去医院。”说完，他冲进了雨中。
季晚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全部心思都放在外婆身上。
她用湿毛巾擦拭外婆的额头，焦急地拨打急救电话，但信号一直很差。
“外婆，你坚持住，我一定会送你去医院的。”季晚握住老人的手，轻声安慰道。
她突然想起隔壁住着一户邻居，或许可以帮忙。
季晚不得不暂时离开外婆，冲出房门，敲响了隔壁的门。
“谁啊？大半夜的。”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对不起打扰了，我是隔壁的，我外婆突然晕倒了，电话打不通，能借用一下您的电话吗？”季晚声音急切。
门被打开，一个中年男人打着哈欠出现在门口，“这么晚了。”
季晚没等他说完，“求求您，我外婆情况很危急。”
男人看她满脸焦急，终于点点头，“进来吧，用我的座机。”
季晚匆匆拨通急救电话，报了地址后，急救中心告诉她由于暴风雨，车辆调度困难，可能需要至少一个小时才能到达。
“一个小时？”季晚脸色煞白，“我外婆可能等不了那么久。”
挂断电话，季晚向邻居道谢后，匆匆跑回外婆家。
外婆的情况没有好转，呼吸依然微弱。
“看来只能自己送外婆去医院了。”季晚喃喃自语，翻找外套想取车钥匙，却发现口袋空空如也。
“钥匙呢？”季晚慌了，四处翻找，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闪过脑海。
她冲到窗边，透过雨帘看向停车的地方。
此处空空如也，她的车不见了。
“迟蔺。”季晚咬牙切齿，“你居然拿走了我的车钥匙。”
怒火在心中燃烧，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季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必须想办法送外婆去医院。
她再次敲响了邻居的门，请求帮助，但邻居表示他家没有车，只能帮忙照看老人。
季晚只好再次拨打急救电话，可暴风雨导致信号断断续续，她无法确定是否真的拨通了。
“没办法了。”季晚下定决心，简单包裹了外婆，然后背起她向大路走去。
外面雨如瀑布，季晚背着外婆，踩着没过脚踝的水，艰难地向前走。
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流下，但她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向前。
“外婆，坚持住，我一定会送你去医院的。”季晚低声说着，像是给自己打气。
终于走到了主干道，季晚放下外婆，让她靠在路边的墙下，自己则站在路中央拦车。
但深夜的暴雨中，几乎没有车辆经过。
一辆车的灯光从远处照来，季晚挥舞着双手，拼命呼喊。
车子减速了，但最终还是擦身而过，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季晚的全身。
季晚没有放弃，继续站在路中央等待下一辆车。她的衣服已经湿透，头发贴在脸上，全身发抖，但眼中的坚定丝毫未减。
又一辆车的灯光照来，季晚踉踉跄跄地站到路中央，挥舞着双手。这次，车子真的停了下来。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迟温衍。
“季晚？”迟温衍皱眉，显然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她。
“迟温衍。”季晚几乎喜极而泣，“求你帮帮我，我外婆晕倒了，我必须送她去医院。”
迟温衍二话不说推开车门，“人在哪？”
季晚指向路边的墙角，迟温衍快步走过去，将老人抱起来放进后座。
季晚跟着上了车，浑身湿透，水顺着她的衣服流到座椅上。
“对不起，我把你的车弄湿了。”季晚声音颤抖，牙齿不停地打颤。
迟温衍没有回答，只是从后座拿出一条毯子递给她，“先裹上，别感冒了。”
季晚道谢后裹紧毯子，目光担忧地看向后座的外婆，“她情况很不好，我们得尽快到医院。”
迟温衍点点头，油门踩到底，车子在雨中飞驰。
“你怎么会在这里？半夜三更的。”季晚忍不住问道。
迟温衍沉默了一会儿，“商云敏阿姨让我来看看你。”
季晚心中一动，“她怎么知道我在这？”
迟温衍目视前方，没有回答。
车内陷入沉默，只有雨点击打车窗的声音和雨刷器的摆动声。
“那个昏倒的老人，真的是你外婆吗？”迟温衍突然问道。
季晚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我外婆十年前就去世了，但今晚她突然出现在厅，然后就晕倒了。”
迟温衍皱眉，若有所思，“很奇怪。”
“一切都很奇怪。”季晚轻声说，“我妈妈说她去看了外婆，冰箱里有新鲜的食材，纸条上写着‘阿娴’的名字。”
一切都像一个谜。
迟温衍转头看了她一眼，“阿娴？”
“你知道这个人？”季晚急切地问。
迟温衍摇摇头，“不，只是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季晚叹了口气，看向窗外模糊的雨景，“迟蔺拿走了我的车钥匙，去救宁薇薇了。”
迟温衍的手紧握方向盘，指节发白，“宁薇薇？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她被前夫打了。”季晚平静地说，“迟蔺接到了她的求救电话。”
“他没有留下来帮你？”迟温衍的声音有些冷。
季晚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后视镜中外婆苍白的脸。
“快到医院了。”迟温衍加速前行，“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