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真龙之力,是为我身边之人准备的?”
我反应过来,当即问道。
山坡上的陶虚笑而不语,故作高深,并未回答。
而眼看着这真龙之力化作流星,已经朝着飞狐口周阳五军营的位置坠落下去。
我立即意识到,此时务必回去调查,否则便来不及了。
于是我也顾不上继续与陶虚拉扯,反正这大安山的石龙已经被他斩杀。
即刻将一缕神识从稻草人身上收回,又返回了位于飞狐口的军营之中。
回头望去,只见倩兮正担心的看着我,轻声问道:
“麻子,你回来啦?”
“刚才我见你神游天外,是不是陶虚到了大安山,你附身于稻草人上,与他交手了一番?”
我点头承认道:
“没错。”
“就在刚刚,陶虚来到大安山,斩杀了那条千年石龙。”
倩兮连忙问道:
“那你让他得手了吗?”
“这石龙身上的真龙之力,有没有被陶虚夺得?”
我摇头道:
“咱们都猜错了,陶虚并不是奔着石龙身上的千年修为而来。”
“因为在他的身上,已经有了一份高维特性,也就是另一条金色巨龙的真龙之力。”
倩兮闻言愕然道:
“什么?”
“陶虚已经得到了真龙之力?”
“那他费劲周章,斩杀大安山上的石龙是为了什么呢?”
我缓缓起身,环视军营周围,回答道:
“他是为了我身边的某个人。”
“那份真龙之力,已经化作流星,送到了周阳五的军营之中。”
“倩兮,你刚才在我旁边,有没有看到一束光芒坠入军营之中?”
倩兮却是茫然摇头道:
“没发现呀。”
“刚才营地上一片平静,并没有什么流星坠入……”
随后她担忧的问:
“麻子,你会不会被陶虚用障眼法给骗了?”
“他真的这么好心?会替别人做嫁衣?”
我却并不怀疑陶虚的话。
因为我们既然都是那场升维游戏的参与者,那么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陶虚根本没有理由损害我的权益,因为损害我就等于损害他自己。
相反,他只会帮助我,让我获益。
而那份石龙身上的真龙之力,他也有足够的理由,赠予我身边的人。
思考到这里,我的内心之中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既是我们棺材中的九人之一,也恰好住在军帐中的一个人。
于是我立即起身道:
“倩兮,你先回营帐中等我,我出去找找那真龙之力的下落,去去就回。”
倩兮担心道:
“麻子,需要我帮你吗?”
“我陪你一起去?”
我摇头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
说罢先将倩兮送回帐篷,自己则迈步朝着不远处,另外一顶更大的帐篷中走去。
这顶帐篷中住着的,是我从桀燕的手中救下来的那群孩子们。
而在这群孩子们之中,有一人与我和陶虚都缘分匪浅。
他便是日后飘门白驹书院的创始人——白衣卿相,秦书贤。
“莫非这石龙的千年修为,被陶虚赠予了秦书贤?”
“直接让这小子赢在起跑线上,还未到弱冠之年,便身负真龙之力?”
心中嘀咕着,我推门走了进去。
“小秦,你在吗?”
床榻上的秦书贤正在盘腿修炼浩然正气,听到我的声音,立即起身道:
“恩公,您来啦?”
“我正在按照您的要求,修炼浩然正气!”
“不过这些天似乎是遇到了一些瓶颈,始终无法突破。”
“还望恩公能指点一二,感激不尽!”
我见他行为举止,与平时并无区别,不像是忽然获得真龙之力的样子。
再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来,缓缓放在他的胸前,测一测他体内的修为罡炁。
也并未在他的体内发现异常的能量。
若是石龙千年修为注入体内,少不得一番澎湃汹涌,绝不可能躲过我的测试。
“怪了。”
“这真龙之力虽然送到了军营之中,却又没有落在小秦的身上……”
“那究竟是去了哪儿了?”
带着满心的疑惑,我指点了一番秦书贤的修炼,随后便离开帐篷,回房与倩兮相会。
此时的倩兮已经洗漱完毕,只穿着一件单薄内衬,在床榻上躺好了。
见我回来,先自觉的把长发扎了起来,跪坐在床上等我上来。
“麻子,怎么样?”
“找到那真龙之力的下落了吗?”
我失望摇头道:
“并没找到。”
“但我始终觉得,陶虚没必要骗我。”
“更何况真龙之力坠入飞狐口,是我亲眼所见。”
“它一定落在了某个不起眼的地方,只是我暂时还没发现。”
倩兮倒是并不担忧,伸出纤纤玉手,温柔的把我拉到床上,柔声道:
“既然石龙已经被斩,你又能确定陶虚对咱们没有恶意,那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
“这真龙之力虽然威力无穷,却不是凡人能够消受的。”
“麻子,不必过度担心,我想它不管落在何处,早晚会浮出水面的。”
“夜深了,不如先休息吧。”
床榻上倩兮特有的女子香气沁人心脾,让我闻之不禁心猿意马。
再加上她说的话也的确没错,于是我忍不住拉着她的手,与她一同滚入这温柔乡中,享受那鱼水之欢去了。
夜风拂过,帐中的油灯被吹得熄灭。
一株种在花盆里的君子兰随风摇曳,在皎洁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白光。
……
一番雨打芭蕉,疾风骤雨过后,床榻上终于归于平静。
我将倩兮拥入怀中,两人一同陷入沉沉的睡眠。
只是在睡后不久,我便进入了南柯一梦。
梦中我居然又回到了大安山上,立于那乌云密布的大山之巅。
被斩杀的石龙处已经坍塌成一片废墟,整座大山也颤抖起来,随时都要崩塌。
便在此时,一道人影忽然从不远处分崩离析的山脉中缓缓走出。
他却并非是陶虚,而是一位只有五六岁模样的清秀男孩。
不知怎地,见到这男孩的时候,我只觉得无比的亲切。
就仿佛冥冥之中,我们有着某种密切的羁绊一般。
他看到我,同样露出甜美笑意,忽然张开双臂,沿着不断颤抖崩塌的山路,朝着我一路跑来。
正当我想要开口问问,他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从何而来之时。
那孩子忽然开口说话,用山泉般凛冽的嗓音,朝着我喊出了两个字: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