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衍哥，我知道你那么多年不结婚，心里肯定也是有我的，我一直喜欢的人也只有清衍哥你.......”
沈秋霞姿态扭捏的从床上爬下来，双颊红润的一点点向着顾清衍靠近。
顾清远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抓起桌上的钢笔，狠狠地朝自己手臂上扎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剧烈的疼痛让他勉强维持着清醒。
可沈秋霞已经脱光了衣服，朝他扑了过来。
顾清衍还没来得及把人再次甩开。
“砰”的一声，房门被推开，外面乌泱泱站满了人。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顾清衍百口莫辩，为了顾及两家人的颜面，以及研究所的工作，他不得不娶了沈秋霞。
但结婚后，他几乎住在了研究所，没日没夜地工作，几年都回不了两次家。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他以为一辈子都会这样，再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时。
直到有一天，一个老同学突然打来电话。
“清衍，我跟你说，我最近收了个学生，跟你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你跟我说实话，他不会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老同学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几分试探。
顾清衍觉得他一定是夸张了，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有很多。
他只当他开玩笑，并没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次他去大学去演讲，他见到了老同学嘴里说的那个年轻人。
连他都感觉诧异。
怎么会有一个人跟自己长得那么像？
那眉眼，那轮廓，简直就是年轻时候的自己。
他心中怀疑，却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有机会他去做了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的结果显示，两人真的是父子关系。
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太不可思议了，这居然真的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询问了对方母亲的情况，知道了对方是安城槐花大队的人。
那里是他曾经下乡的地方。
二十年过去了，他的记忆甚至已经模糊了，只有零星的记忆有那么一个小姑娘。
他去见了孩子的母亲。
她瘦弱苍老，躺在破旧的床上，气息奄奄。
完全看不出才四十岁的年纪。
女人看着他，眼中含泪，颤抖着将儿子的手放在他的手中。
“顾知青，小远麻烦你了......”
顾清衍想给她一笔钱送她去看医生，但女人拒绝了。
没多久，就传来了她过世的消息。
顾清衍呆呆地在实验室里坐了很久。
他想，如果自己能早一点知道这件事情，早一点去找他们，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至少，他不会让她一个人承受那么多痛苦。
至少，他可以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
“夏梦……”
顾清衍猛地惊醒，紧紧抓住夏梦的手。
房间里很安静，夏梦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
这一刻夏梦的样子似乎和梦里的场景重合了，顾清衍呼吸一滞，慌乱的收紧手指。
夏梦被他抓疼了，迷迷糊糊地醒来：“怎么了？”
顾清衍看着她，眼眶发热，哑声叫她“夏梦。”
“嗯？”夏梦抬起眼皮看他，眼神有些迷茫。
顾清衍的心脏还在砰砰乱跳，刚刚梦里的绝望和压抑还紧紧抓着他，让他喘不过气。
他俯身抱住她，手臂收紧，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血里。
“夏梦，谢谢你来找我。”
他的声音哽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夏梦被他抱得有点喘不过气，脑瓜子更是很懵。
她抬手推了推顾清衍的肩膀，虚弱的说，“不用谢，你先把我放开，不然你就要失去我了。”
她现在太脆弱了，浑身虚弱无力，骨头好像都散架了。
顾清衍动作轻柔了一些，抱着他的双臂却没有放开。
夏梦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这才看到他手臂上缠着的纱布，还有袖子上暗黑色的血迹。
“你受伤了？”她之前都没发现。
“......嗯。”顾清衍声音暗哑的低低应了声。
“怎么受伤了？”夏梦把头靠在他肩上，这才感觉舒服点。
“......以后跟你说。”说起来太长了，他也不想现在提起沈秋霞。
“嗯，严重吗？”
“有点。”
夏梦感觉到他今天有点不对劲，以前他绝不会在自己面前说这种服软一样的话，她以为顾清衍是对昨晚的事心有余悸。
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轻轻在他的背上拍了几下，像是在哄孩子。
“没事了，这次也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现在是真的老婆孩子热炕头了，还一下儿女双全了。”
顾清衍回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贪婪的汲取着她身上的气息。
感受着怀里真实的温度，他才一点点从梦魇中挣脱出来。
那个梦实在太真实了，他到现在都有点恍惚。
但他知道那都不是真的，夏梦也没有独自生下孩子，她们结婚了，现在还有了一对龙凤胎。
梦里的他或许可以忍受虚假的婚姻，可以忍受孑孓一生。
但他不行。
感受过阳光的人是无法再忍受黑暗的。
他会发疯。
两人声音都很小，抱在一起像是在窃窃私语，床边睡觉的两个孩子就似乎感觉到了妈妈味道的远离。
小身子扭动几下。
“哇——”的一声。
哭声震的两人都是一惊。
“松手松手，是不是压到他们了？”
顾清衍只能放开了抱着夏梦的手，一低头就见皱着眉头的弟弟睁着双大眼睛，张着没牙的嘴，浑身都在使劲。
哭嚎的宝宝
夏梦艰难的侧过身子，手轻轻的拍了拍哭嚎的小婴儿。
之前没出生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可亲眼看见他们出生，甚至躺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刻，夏梦才第一次体会到作为母亲的感觉。
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你会打心里的喜爱他们。
就连心脏都变得软绵绵的。
“宝宝乖，别哭了。”夏梦轻声哄着。
顾清衍看着夏梦温柔的侧脸，又看着这个小小的孩子，突然又觉得有孩子也没什么好的。
弟弟的哭声把姐姐也吵醒了，软软的小姑娘撇撇嘴，眼看着也要跟着哭起来。
“姐姐也要哭了，你把她抱起来哄哄吧，或许是饿了。”
顾清衍弯腰用双手轻轻把小小软软的一团托起来，表情异常严肃。
夏梦见他那样子不像是抱着孩子，更像是托着快要爆炸的手榴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