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从来不是闹着玩的!

    幸亏今日让她和李萧然遇见了,否则这么多人若是都进了汴京城,后果不堪设想。

    她见不远处马车帘子动了动,知道是李萧然要下来,忙冲炽阳喊道:

    “炽阳,快拦着你主子下车,这些人很可能染了瘟疫,会传染人,你们不要再靠近。”

    李萧然一听唰的掀了帘子,刚要下车却被李来来拉住了。

    “爹爹,娘亲不让我们过去。”

    李萧然回头看了女儿一眼,又看了看那些明显已发病倒地的人,到底收住了脚。

    他急急吩咐道:

    “竹影,你拿着我的腰牌立即去最近的城池调兵,务必先将这些人拦在这里,再有派人先行回汴京,速将此事上报朝廷,让各衙门做出紧急处理。”

    “是!”

    林棉冲李萧然喊道:

    “端三,你先带着来来回京,我要随旺叔旺婶去看我娘,她如今病了,我也走不了了!”

    李萧然一听心中咯噔一下,他说道:

    “我让人先带来来回去,我留下来随陪着你。”

    林眠赶紧冲他摇头:

    “别做傻事,这么多百姓还等着你呢,端三,别让我们失望。”

    李萧然四下看了看,见此处的难民就足有上百人,遑论那些还散在别处的,而且这些难民是从哪里来的朝廷一点不知道,看样子这瘟疫应该不是一日两日了,也不知道扩散了多少,所以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去做,他确实不能留在这。

    李萧然最后派了四个人留给林眠,出于对他们的安全考虑,林眠也没让他们靠近自己,只说有需要的时候会叫他们。

    她随旺叔旺婶去了破庙,见那庙里竟躺了许多人,而她娘正躺在一个角落里,身上盖着个被子。

    母女俩快三年未见,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了。

    林眠风一样跑过去,她毫不避讳的拉起林母的手喊道:

    “娘!”

    这声娘喊完眼泪便扑簌簌往下掉,因为她娘已经病的不成样子了。

    林眠此时无比恨自己,她为什么要听他爹的话?非要等这边安顿下来才去接她娘,她应该一回北齐便派人去接的,那样她娘就不会遇见染病的难民,也不会病成这个样子。

    林母虚弱的睁开眼睛,起初没看清,待看清是女儿后,急急推她道:

    “眠眠,你快走,这不是好病,会传染的。”

    林眠被她娘推个踉跄,她站稳后说道:

    “您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走?娘,我儿时也得过传染人的病,连大夫都不给我治了,是您将门锁了,整日整日的照顾我,才将我从鬼门关抢回来,您说我们是家人,家人就是要生死与共的,所以我不会走,您也不会有事,朝廷很快就会派大夫来,所有人都会得救的。”

    其他人听见她这么说,也瞬间燃起了希望。

    一个老伯问:

    “姑娘,北齐朝廷真会管我们吗?我们那里的皇上可是将得病的人都烧死了。”

    听那老伯说完,林眠一惊问道:

    “你们不是北齐人?”

    另一个中年人赶紧说道:

    “姑娘你莫要听老头胡说,我们怎么可能不是北齐人?他岁数大了,脑袋糊涂了,我们都是南边大山中的山民。”

    林眠又不是傻子,哪里是他一说就会信的。

    她问道:

    “那你们的村子归哪个城池管?”

    “鹿城!”

    鹿城在北齐的西南,临着北狄,在两国之间有着数十里的大山,那山中确实住着许多山民,且有些地界划分不明确,所以山中百姓去北狄便称自己为北狄人,过北齐就称自己为北齐人,甚至有许多人都是两国内皆有户籍,所以被称作“边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