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虽然虚弱,却透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没过多久,张文鑫就急匆匆地跑进了正房,当他看到躺在那里,身上满是银针的老爷子时,猛地刹住脚步,愣在了那里。
眼前的景象像一记重拳击中他的胸口,记忆中那个精神矍铄的爷爷如今形同枯槁,脸色蜡黄,眼窝深陷。
今年过年的时候自己回来,爷爷还精神抖擞,吃年夜饭的时候还喝了半斤多酒,吃了一大块牛肉。
那时候爷爷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吃完饭还兴致颇高的跟自己掰手腕,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依然那么有力。
怎么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变成这样了?
张文鑫的心像被撕裂一般疼痛。
紧接着,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顺着张文鑫的脸颊滚落。
他胡乱的用手背抹去,却怎么也擦不干。
他快步走到老爷子的床前,想要抱一抱爷爷,可是看到满身的银针却又让他无从下手。
最终,他只能手足无措的跪在床前,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家一般。
看到张文鑫,老爷子的精神却好了不少,手上也有了几分力气。
他慈祥的看着张文鑫,颤抖的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有些责怪的说道:“乖孙,不是让文鼎告诉你不要急着赶回来吗,你看看眼里的血丝,一晚上没睡吧?”
老人的手指抚过孙子红肿的眼睛,心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还有你这鼻子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包起来了?”
张文鑫这才意识到昨晚自己走的太急,鼻梁上还包着纱布和固定鼻夹板呢。
他一把扯去鼻梁上的纱布和鼻夹板,强忍着剧痛,挤出一个笑容说道:“爷爷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秘书小题大做非得让我包起来。”
老爷子眯着眼睛看着张文鑫红肿的鼻梁,不悦的说道:“还说没事,都肿成这样了,赶紧让老马给你看看。”
张文鑫赶忙摆手,慌乱的说道:“不麻烦马爷爷了,一会我再包起来就行。”
他的眼神躲闪,显然对马老的银针心有余悸。
听到这话,老爷子开心的笑了起来,笑声虽然虚弱却充满活力。
笑过之后才指着张文鑫对马老说道:“老马,你还记得他小时候生病你给他针灸吗,从那以后他就被银针给吓到了。”
老人的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我记得他小时候只要不听话就吓唬他说让你过来给他针灸,他就被吓得乖乖听话。”
马老脸上露出苦笑,无奈的摇头道:“首长,合着是您在败坏我的名声呢。”
“我说怎么每次来您这里,文鑫都躲着我。”他的手法娴熟的继续下针,眼中却带着温和的笑意。
有了张文鑫的到来,老爷子兴致很高,不停的跟马老说着张文鑫小时候的糗事。张文鑫就趴在床边,安静地听着老爷子兴致勃勃的讲述,时不时插嘴反驳几句,引得老爷子哈哈大笑。
马老也一边笑着附和,一边认真的继续针灸治疗。
一时间屋里欢声笑语,仿佛这不是在治病,而是一场温馨的家庭聚会。
在这温暖的氛围中,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张文鑫感觉此刻的自己很踏实,然后忍不住闭上眼睛,酣然睡去。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一直关注着张文鑫的老爷子突然不再说话,只是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熟睡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