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挽颜眉梢轻挑,“爹爹很恼火你如此自甘下贱的行为,是想要将你从族谱上除名和你断绝关系的。但奈何这桩婚事是圣上赐婚,爹爹不好公然与皇上唱反调,是以只能无奈忍了你。”
乔意欢面容冷漠,“他不想认我,他对我从没有尽过半点父亲的责任,他认不认我有什么区别吗?”
她从小到大就像阴沟里的老鼠,看着父亲那样温柔耐心的对待乔挽颜。
同为他的女儿,自己却从来没有感受过父爱。
他不配当自己的父亲。
自己被关到御使司,他却只关心乔挽颜来接乔挽颜回去。
这样的人,比陌生人还不如。
乔挽颜故作不懂,“爹爹是世界上最好的爹爹,教我读书认字人情世故,姐姐难道没有经历过这些吗?”
乔意欢的脸色悠然黑沉的要命。
乔挽颜又道:“我记得二殿下和小侯爷从前对姐姐无微不至,想来知晓姐姐回家了很快就会来看望姐姐吧?嫁妆清单一会儿我会让人来给姐姐送过来,那我就不打扰姐姐一会儿会了。”
这茗香阁如今无人愿意踏足,姜祁云和殿下被她蛊惑抢走,她如今说这话分明是恶心自己的。
人走了,乔意欢将手边桌子上的花瓶砸碎在地上。
“我不会就这么嫁给陆狗剩的,我绝对不会!”
路上,乔挽颜看见了被人搀扶回来的筱莹。
她受的伤太重,门房小厮本来不愿意搭理,但又不能让她趴在尚书府门口,只能忍着将她扶进去。
“二小姐。”小厮唤道。
乔挽颜摆了摆手便见小厮明白过来放下筱莹恭敬退下。
筱莹抬头看着她,咬着牙跪坐起来,“二小姐。”
乔挽颜垂着眼帘衣着贵气,看着她的视线带着怜悯,“御使司怎的对你一个姑娘家下这么重的手,可怜见的,一定很疼吧?”
筱莹问道:“我已经按照二小姐吩咐我的那么说了,二小姐之前答应我要送我离开京城并给我百两黄金的事儿,何时能兑现给我?”
她已经厌倦了,只想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生活。
不再为大小姐冲锋陷阵,不再成为她的武器。
这吃人一般的尚书府,她只想远离。
乔挽颜微笑,“离开京城,你一个断臂女子拿着百两黄金也是守不住的。既然如此,我就不给你了。”
筱莹愣住。
旁边的紫鸢也愣了一下,还能这样?
“你骗人!你明明说过我只要说出实情就会保我下半辈子荣华富贵的,你怎能言而无信?!”
乔挽颜道:“言而无信?确实,真是让人生气。”
筱莹气的一口气险些憋死,“你!你!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你就不怕我将你交代我的事儿说出去吗??!”
“说出去?你出得了尚书府的大门吗?在御使司遭遇酷刑险些丢了性命,回了府邸又被乔意欢报复杀死,这才是我为你安排好的结局啊。”
筱莹愣住,“你、你要杀我?你怎能如此卸磨杀驴?”
乔挽颜一字一句,“你虽然为了我办了一件事儿,但过往你为了乔意欢顶撞我,我很不满。立了一次功便要我忘记过去嘉善你,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你不过是乔家买来的贱婢,能为我而死,是你的福气。”
紫鸢道:“小姐,如何处置她?”
乔挽颜慢悠悠道:“勒死她从后门抬出去,筱莹在牢狱中供出乔意欢,筱莹自然是她气急败坏报复勒死的。”
筱莹瞳孔一瞬间收缩到极致,想要拉着她的裙摆问她为什么言而无信,为什么如此狠毒,却因为伤的太重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够到她。
乔挽颜径直离开,一个命如草芥的婢女,也妄想得到善终?
没有可利用之处了,自然没有养着的必要了。
筱莹死不瞑目,是从后门被板车拉出去的。
有路过的人好奇问了一嘴,“这是谁啊?看着是活活勒死的?乔家可是书香世家,怎么做出这样残忍的事儿?”
乔家小厮无奈叹声道:“这是我家大小姐身边跟了十来年的婢女,为了不让大小姐一错再错在御使司供出大小姐的罪行,被我家大.......”
小厮说到这儿,戛然而止,“没什么没什么,你可别乱说!”
路人看着板车越走越远,本是要回家的忽然转道去了长安街上最热闹的茶楼。
而另一边,紫鸢陪着乔挽颜回了永宁阁。
“小姐,那静心灰溜溜的独自朝着华盛寺回去,这路上再无天枢营将士护佑,这个时候了结了他是最好的时机。”
乔挽颜看着邕州刚送来的一批珍珠首饰,不疾不徐道,“不急,从万人尊崇的住持跌落成寻常僧人,这样的差别且让他好好感受一段时间。”
从俭入奢容易,从奢入俭困难。
这种心灵上的折磨,最是有趣。
紫鸢点了点头,“小姐说不动手,那就不动手。只是留着他的命,实在是便宜他了。”
乔挽颜偏着头看她,“谁说要留着他的命了?只要是让我不痛快的人,谁都别想活。只是早一点晚一点罢了。”
“你去准备一下,过几日咱们去一趟国寺。对了,送张拜帖请沈令仪一同前去。”
最想收拾的两个人收拾了,下一个也得提上进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