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梁小荷育有一子,以及她曾经有过两任夫君,甚至还未曾和离的消息。

    顾云舟听得额头一皱又一皱,手指点着桌案,总结着这位梁氏族长的“丰功伟绩”:

    “真是好有本事,狐媚惑主、色财双收;接近军队、安插族人。”

    “甚至这人妻,还没和其他两任断干净……”

    至于有孩子,那倒没什么……人妻嘛,有一二三四个孩子都正常。

    甚至有时候,有孩子还是好事,证明能生。

    如今这年头,年年征战、十室九空,有孩子不容易,能生代表身体好,是好事啊!

    顾云舟只能说自家外孙,一遇就遇到一个厉害的。

    若是他还年轻个二十岁,还能和这样一个浑身心计的人妻过过招。

    而他那个心若琉璃、智计百出的外孙,看似聪慧至极,实则是个毫无经验的雏儿,哪里抵御得了这般经验丰富的女子?

    “还……还有一件事……”暗卫迟疑着。

    “说。”顾云舟以手支颐,他都听麻了。

    他不相信,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为棘手、更为炸裂。

    暗卫斟酌了一下,“那日将军到长兴街梁氏一族的院子里去,咱们为怕将军发现,只能派千里耳远远地听,结果听到了……”

    “听到什么?”顾云舟问。

    “听到两人商量着,要给梁氏族长的孩子改姓谢!”

    顾云舟一听,虎目睁圆,一掌拍碎了桌案:“她敢!”

    顾云舟手上流血,可他顾不得这么多,如一头年老的雄狮,困兽一般走来走去。

    “好有心机的女人,好一个梁氏族长!”他对小荷的忌惮到达了顶峰。

    “他竟然喜爱这个女人,到了这种程度?!”顾云舟痛心疾首,又怪起了谢淮来,“他知不知道,冠姓之后的后果?”

    这个女人不仅仅谋求谢淮的私产、军队的位置,甚至还把手伸到了上位者的继承人身上。

    要知道谢淮的第一个孩子是何等重要,就算只是妾室所生,以后也必然封王列土。

    即便不是亲生,封侯拜爵也是没有问题的。

    这女人,野心实在是太大了。

    顾云舟此时已经对这位梁氏族长动了杀心——

    只是他仍有忌惮,若是这位梁氏族长一死,外孙会不会和他翻脸。

    甚至若是那女子死在外孙最爱她的时候,外孙会不会直接将那梁氏族长的孩子,当成自己的长子收养,都有可能。

    “那孩子长什么模样,派一个画师过去,好好画出来!”顾云舟此时还想用一些迂回的法子。

    “是!”暗卫领命。

    ………………

    可令暗卫吐血的是,就在第二日,这群族人居然带着那个叫虎子的孩子,乘着马车出了城。

    暗卫们只好乔装打扮成商旅,不远不近地跟着那马车。

    画师便在马车之中,悄悄描绘虎子的长相。

    画师这辈子没画过这么难画的画——

    先不说那小娃娃极少被抱出来,他的观测时间明显不足;

    也不说他没见过这么黑的娃娃,黑成了一团,远一点五官的看不清。

    更别提载他们的那匹马——

    不是,走一步晃一下脑袋,是几个意思?

    癫得他眼睛都在晃。

    不是,这马怕不是个智障吧……

    听闻族人们要去看田地,还要把虎子也带去,谢淮便把鱼包借了出去给他们拉车。

    土地才是孕育一切的起源,虎子应该去看看。

    鱼包除了被方见桥囚禁的那段时间,一直过得备受尊敬,没有任何人会强迫它去拉车。

    但小动物的思维都很单纯,鱼包喜欢虎子宝宝,于是心甘情愿让人在它健壮的身体上套上笼头、颈圈和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