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故意在陈少的急救报告里留了道灵气标记,此刻那红点正顺着电梯井快速上升。
“砰!”
二十八楼走廊传来闷响,雕花檀木担架被粗暴地撞在墙上。
抬担架的四名壮汉穿着盘扣对襟衫,袖口露出的刺青狰狞——正是东南亚黑市拳场的“绞肉机”标志。
“先生好大的架子!”
声音未落,担架上的老人已被搀扶着站起。
陈氏老太爷拄着龙头拐杖,金丝眼镜后眯着双鼠眼,寿桃图案的唐装下,隐约可见缠绕腰间的鳄鱼皮枪套。
“在下陈鸿图,特来替犬子讨个说法。”
他抬手示意,身后武者捧上鎏金托盘,“听说先生喜欢古董,这是寒舍藏的成化斗彩鸡缸杯,权当赔礼。”
江河挑眉:“赔礼?”
“当然。”
老太爷笑得满脸褶子挤成核桃,“只要先生自断右手,再给犬子磕三个响头,这事就算了了。”
他忽然提高音量,“否则——”
“否则怎样?”
江河起身时,椅子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
林初雪注意到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匙,那金属薄片竟在灵力下逐渐扭曲成柳叶形状。
“否则别怪我陈家不气!”
“陈老太爷这是要同归于尽?”
“你懂什么!”
老太爷掏出左轮手枪,枪口抵住江河眉心,“我陈家五代单传,犬子若成了废人,不如拉着你垫背!”
林初雪的指尖攥紧桌布,却见江河忽然笑了。
江河的笑声像冰棱坠入热汤,在剑拔弩张的氛围里碎成锋利的晶屑。
陈氏老太爷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却忽然发现掌心沁出的冷汗让枪身变得滑腻——眼前这个穿着普通白T恤的男人,眼里竟盛着看蝼蚁般的怜悯。
“你笑什么?”
老太爷的鼠眼在金丝眼镜后剧烈颤动。
“笑你蠢。”
江河抬手用咖啡匙敲了敲枪管,金属薄片已被灵气碾成锋利的柳叶状,“用凡铁铸的子弹,也敢往修仙者眉心凑?”
“修、修仙者?”
一名武者踉跄着后退,腰间铜铃发出破碎的锐响,“你...你是妖怪?”
林初雪在旁轻笑出声:“他要是妖怪,你们早该在黄泉路上唱《茉莉花》了。”
她晃了晃空咖啡杯,“不过现在改口叫‘仙人’,或许能留个全尸。”
老太爷的喉结上下滚动,却仍强撑着怒吼:“少装神弄鬼!我这枪里可是特制穿甲弹,能打穿坦克——”
“不如打个赌?”
江河打断他,指尖在扳机上轻轻一弹,“你开枪,我若躲不过,命归你。我若赢了...”
他指了指老太爷腰间的鳄鱼皮钱包,“赔我一块钱。”
全场死寂。
武者们面面相觑,忽然爆发出比昨夜劫匪更疯狂的笑声。
“听见没?这疯子要跟老太爷赌一块钱!”
“我看他是被吓傻了!”
老太爷笑得咳嗽起来,用拐杖敲了敲地板:“好好好!我陈鸿图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他猛地扣动扳机,“给我死!”
枪响的瞬间,林初雪甚至连睫毛都没眨。
所有人都看见,子弹在触及江河眉心的刹那,像撞上无形的玻璃墙般骤然弹飞,在天花板上撞出个焦黑的弹坑。
而江河的皮肤连道红印都没有,只有咖啡匙的柳叶尖轻轻抵住老太爷咽喉。
“现在,”
江河的声音轻得像在哄孩子,“该你兑现赌注了。”
老太爷的左轮“当啷”落地,他颤抖着摸出钱包,抽出张皱巴巴的一块钱纸币。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他盯着江河指尖流转的金芒,忽然想起族谱里记载的“陆地神仙”传说,后颈瞬间爬满冷汗。
“我说过,”
江河接过纸币随手折成纸鹤,“嚣张的人自有天收。”
江河捏着一元纸币的指尖骤然收紧,纸鹤边缘在灵力中泛起冷硬的金属光泽。
他俯瞰着陈氏老太爷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忽然蹲下身与对方平视,瞳孔里倒映着老人颤抖的丑态:“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