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大院里爷爷奶奶给的钱加在一起,是好大的一笔啊。”

    周庭桉默默的算了一下,不算庄爷爷,只另外三位老爷子准备的钱,加起来就得七八万了,这可比邵家给小欣的聘礼还多。

    “钱对你来说不就是一个数字吗?”

    周庭桉打趣道:“给你你就收着,你要是不拿着,他们会伤心的。”

    给宁宁准备这么多嫁妆,也是长辈们的一片心意,宁宁不收,他们肯定会不高兴。

    “我知道。”

    从今天三位老爷子的态度,孟祁宁就看出来了。

    “我在想,这些钱能做些什么事。”

    她把存折放好,久违的考虑起以后来。

    “我以前想着要考大学,学历史,以后钻研古玩字画,四合院里这么多古董文玩,我要是什么都不懂,这些东西在我手里,就是明珠蒙尘,至于我手里的现金,想着等房地产市场开放,我就买四合院,买房子做些房产投资,反正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周庭桉认真听着,见宁宁的话告一段落,很认同的点头。

    “这不挺好的吗?你只需要做你喜欢的事情就行。”

    “可我也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孟祁宁声音微微放大。

    “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周庭桉侧首看她一眼。

    “我这几天有一个想法,但……只是想法哦。”

    孟祁宁强调一句,虽然语气不是那么笃定,但周庭桉仍然听出她其中的认真。

    “等等,”

    他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把车靠边停下。

    “说给我听听。”

    孟祁宁面对他,咬着下唇,犹豫着组织语言。

    周庭桉静静的等着,没有丝毫催促的意思。

    “庭桉哥哥,我手里有不少藏品,有家传的,也有大伯他们给我收集的,虽然没有算过,可是大大小小几百件还是有的,你说,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开一个私人的博物馆怎么样?”

    周庭桉眉梢轻挑,惊讶的看着她。

    “它们放在我的地库里,永远只能被我们一家人看见,可不应该这个样子的,每一件古董,都有自己的文化内涵,说不定还会有自己的故事,我想让他们被更多人看见。”

    周庭桉往后一靠,仔细思考宁宁的话。

    “你觉得,可行吗?”

    孟祁宁有些紧张的盯着周庭桉。

    “最起码近十年,都不可能。”

    周庭桉很现实的说道。

    “因为现在的时局?”

    孟祁宁倒没有失望,很努力的分析原因。

    “主观因素都有。”

    周庭桉把她的手攥在手心,语气柔和的说道。

    “目前,从来没有一家私人博物馆设立,这是一个先河,开先河不是这么容易的,以现在来看,基本不可能,另外,先不说政策上同不同意,宁宁,你知道维护一家博物馆的运营,需要多少钱吗?”

    孟祁宁哑然。

    “一个是场地,既然是博物馆,占地面积一定不会太小,就算你打算用自己的四合院,那安保呢?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等时局稳定,古董的价值肯定节节攀升,你要是建博物馆,就等于大张旗鼓的告诉别人这里有座宝山,宁宁,你觉得,个人能用的安保措施,能保证藏品的安全吗?”

    孟祁宁无意识的抠着庭桉的手,静静的听他说话。

    “宁宁,你的想法是好的,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应该实现不了。”

    孟祁宁知道庭桉说的是事实,就是因为知道,才有些沮丧。

    “不过,有生之年,肯定能实现的。”

    周庭桉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等我们有经济实力,等以后更开放,这些就能实现了。”

    宁宁现在就算再有钱,也很难支撑起一个博物馆,但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把宁宁的私人博物馆给建起来。

    “行吧。”

    孟祁宁想到市场放开之后,有一段时间社会确实很乱,那时候,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为了维持社会稳定,还是用了重典。

    确实如庭桉哥哥所说,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这个目标都是很难实现的。

    “不过,你可以先考上大学,学历史,等毕业进博物馆工作,摸清楚博物馆的运营,以及多结识一些相关的人员,这也是为以后打基础。”

    孟祁宁哑然失笑。

    “你这想的也太好了。”

    见这丫头笑了,周庭桉心情也好很多。

    “好了,”

    他重新发动车子,往四合院的方向行驶。

    “咱们先做好眼前事,你还是想想到四合院,怎么和大伯他们交代这两万五千块钱的事吧。”

    周庭桉提醒孟祁宁,以他对孟大伯的了解,他未必乐意宁宁收陶爷爷的钱。

    “啊……”

    孟祁宁沮丧的靠在副驾上。

    “你都看到了,真不是我想收的,我压根拒绝不了啊,庭桉哥哥,你待会一定要帮我解释。”

    周庭桉见这丫头心思彻底转移开,心里满意。

    “嗯,一定帮你解释。”

    吉普车驶进永兴胡同,孟祁宁跟在周庭桉身后进家门。

    前院里,孟鹤宴和孟鹤清坐在银杏树下对弈,听到动静,抬眸看了两人一眼。

    “存折还回去了?”

    孟鹤宴视线凝在棋盘上,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颇为笃定。

    “呃……”

    孟祁宁犹犹豫豫的把存折拿出来让两位伯父看。

    “陶老爷子没收?”

    孟鹤清惊讶极了:“这么多钱,他就不要了?”

    孟鹤宴眉头拧起,盯着宁宁和庭桉。

    “怎么回事?”

    “大伯,”

    孟祁宁把存折放在石桌上。

    “陶爷爷收了一半。”

    一半?

    孟鹤宴眼神沉静如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