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只怕是还达不到预期啊。”
王千禾感慨了一声，揣着袖子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两国谈判到这一步，陈怀信确实应该主动帮一把了。
毕竟这些国家已经没有了一战之力。
若是再继续这样空耗下去，除了双方反目成仇，闹得饿殍遍地，哀鸿遍野之外，没有其他它任何的好处。
虽然他国子民也是异族，但生灵涂炭之下却捞不到半点好处，才是最愚蠢的行为。
在国政和敌对关系上，他坚信陈怀信不可能一识不到这一点。
要是真到最后拼个玉碎，无疑是最坏的结局。
“到底在想什么呢？”
“难道真的在等更大的筹码？”
在王千禾与旁边的其余臣工闲谈之时，郑国公忽然开口了。
“哼，竖子匹夫罢了，如今才露出真面目。”
“要说过往是装出来的不太可能，但必然有故作姿态的一面，今日可算被他小人得志了。”
他早就看陈怀信不爽了。
但苦于一直没有机会发泄。
尤其是陈怀信甚至已经拉动了很多保皇党的立场，这让他这位国公十分无语。
虽然先前对方的所有作为都能够有合理的解释，但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在完全以势压人。
虽说君主当为杀伐果断之辈，但是也提倡包容兼爱。
此刻草原不足都已经放下了姿态却依旧得不到任何垂怜，这说起来终究还是落了下乘。
陈怀信的人格魅力注定是要大打折扣的。
“陛下，依臣之见，恐怕终是这陈怀信太过自大了，不晓得风水轮流转的道理。”
“如此竖子能成大业也仅仅是气运扶持，这第二次推演已经说明了。”
“他！”
“成不了大气候！”
姬清珞听闻皱了皱眉头。
她先前在思考陈怀贤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总觉得应该见好就收了，要是再继续强逼下去，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正所谓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个道理就算自己是武夫出身也明白。
绝不能在这等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犯了糊涂。
可陈怀信一直不予言语，到底是在等什么？
此时被郑国公这番话一说，自己心中则是多了几分压抑。
如今她并不想承认自己看错了人……
“罢了，继续看吧，国公不可言之过早。”
“或许另有转机。”
郑国公冷哼一声，双手抱胸。
他才不信当下的陈怀信还能翻身。
只要再继续按照当下的情况发展下去，最后必然是不欢而散。
不管是草原部落以及那些满族再次兴兵，以卵击石打的最后山穷水尽，还是陈怀信狮子大开口破坏了他过往建立起来的形象，这都是自己乐见其成的。
……
“陛下。”
一旁的兵部尚书开口了。
“他们虽然与我煜国过去有些过节，但是战事已了，百姓无辜，而今有如此态度，臣建议可以相助一场，必教他们感恩戴德。”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一时间朝堂之上的官员都开始帮着说话。
陈怀信依旧一言不发。
他在等待机会，一个最终突破的机会。
割地不是重点。
这些草原和蛮族部落就算真的感恩戴德也不是重点。
甚至他们选择纳贡称臣也不是重点。
因为自己有更加高远的目的。
终于，草原部落的王和那些蛮族的首领齐齐下跪磕头，声泪俱下。
“恳请陛下出手相助，我等愿意一切谨听陛下安排。”
陈怀信猛然睁眼，坐直了身子。
终于被自己等到了。
一旁其他的官员都傻眼了。
他们以为刚才就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还有能继续妥协的部分，居然主动把自己国家的生死交了出去，这等于是任人宰割了。
那些跪在下面的众人，却是一言不发，因为他们已经彻底没有机会了。
今天到这里来的底线本不是这些，但是看着陈怀信高高在上不予理睬的样子，他们最终还是彻底破了防。
只要百姓能活。
只要他们还能回去救民。
只要陈怀信善待他们的过往基业。
哪怕失了权力，哪怕他们要被留在这里做人质，一切也都在所不惜。
但没想到陈怀信会突然表态。
真是稳如老饕！
“各位言重了。”
陈怀信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
他刚刚确实一直在等，但是并不是在等这些人妥协，而是在等他们最终的极限，如果甘愿放下一切，只为了救民，那便意味着接下来自己的计划可以开展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但是事已至此，谁也不能放弃。
这就是一场看不见的角力和较真。
索性赢家是自己。
“什么？”
下面众人都傻眼了，他们以为陈怀信就是在等他们彻底放下一切，没想到对方却突然这么说，那刚刚一言不发的态度和不予理睬的姿态又算作是什么？
“诸位所言，朕都明白。”
“既然你们拿出了诚意，朕也会帮助你们。”
“不管怎么说，走到这一步也不是朕愿意看到的，天见垂怜，更何况人乎！”
“你们刚刚所提出的诉求，朕会满足的”
“你需要帮助，朕也会安排国库拨粮，但是这里面还是有条件的，而且这个条件可助我等双赢。”
一旁的群臣都佩服至极。
真不愧是他们的皇帝陛下。
事已至此还有如此清晰的思路，双赢只不过是噱头罢了，不把这些外族压榨的底都不剩就不错了，哪会和他们双赢？
跪在下面的众人也沉默了。
对于这些话，他们自然是不信的。
哪来的双赢？他们是玩玩不敢奢求的。
既然说了愿意帮助他们，这就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了，只要能够将这个难关度过，付出什么代价他们也都愿意。
但其中一位蛮族首领还是忍不住发问了。
“不知皇帝陛下有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