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展现在现实层面就是,他们需要尽量在平衡时间的情况下,让他们所过之处,所有豪绅大户,全迎接家破人亡的结局!

    想通这点以后,胡彪突然有了个想法。

    这些调查员不是想看自己家破人亡吗?

    那要是他胡彪无家可破,无人可亡,那这群调查员能怎样?

    想到这儿,胡彪便有了计划。

    他叫来刚死了儿子的管家,还有家里的账房先生,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他把自己的计划讲给二人听。

    听完胡彪的计划,管家胡千里皱眉道:“老爷,这么做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万一那群村民不认账可如何是好?”

    “哼,你觉得那些村民敢不认吗?”胡彪轻蔑道:“那群调查员早晚会走的,而咱们,才是一直在胡家村的人。”

    “那些村民要是还想在胡家村好好种地生活,他们哪里敢反抗我?”

    “那行吧……”胡千里无法反驳。

    接着,胡彪又说道:“这个计划的确存在风险,可比起被那群不择手段的调查员逼到家破人亡,这点风险完全能接受!”

    管家和账房先生闻言,也只能点头。

    很快,次日清晨。

    当温之言三人走在乡间时。

    他们震惊了。

    因为在村中心。

    胡彪正拿着大堆银两和地契,在村民之间,热情散财!

    看着面前正自散家财的胡彪,温之言三人震惊了。

    “这是什么情况,他想干嘛?”

    温之言问道。

    而看着面前这一幕,克里南也面色阴沉。

    他思索了片刻,很快便分析出了缘由。

    “他这是想把自己的资产化整为零,藏在村民里。”

    温之言闻言不解。

    他问克里南:“这样做对他有何好处吗?”

    “要是平时,这样做对他的确没有好处。”克里南冷声道。

    只是,他稍稍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可要是危急时刻呢?”

    “要是朝廷有人想要来吞并他的财产呢?”

    “他把钱和土地分给村民,而我们想要拿走这些地,就必须对付全村的村民。”

    “这于我们,于朝廷而言,都是难以接受的。”

    要只是一个村子这样做还好。

    朝廷面对这种负隅抵抗的村庄,自然不介意派军队过来,把整个胡家村全体人流放。

    再把土地归为国有。

    可是。

    他胡彪可以想出这种办法。

    难道别人就想不出吗?

    答案肯定是否。

    克里南相信。

    此刻,在沿海地区的调查员们,肯定不止他们这里出现了这种情况。

    那些豪绅老爷们,在使劲浑身解数都难以对付他们这些贪得无厌的调查员后。

    一定会用这种破釜沉舟的方式来对付他们。

    毕竟,他们要是散尽家财,很可能还有活路。

    但要是不散尽家财,他们一定会死!

    想到自己以后在胡家村的敌人,变成了整个村庄,而不只是胡彪一家。

    温之言的表情也愈发冰冷起来。

    他说道:“这个家伙也真敢这么果断。”

    “他也不怕覆水难收,给了村民的土地拿不回来吗?”

    这时,调查员里的第三人,苏文博开口了。

    虽然他的父亲也是商籍。

    可在他们分家以前,他祖父辈也是地主豪绅。

    所以他算三人中,最了解地主豪绅之人了。

    苏文博想起幼时在乡下,那群村民在自己家人面前做小伏低的样子。

    他对温之言说道:“他压根不担心这个。”

    “这些豪绅老爷对村民的奴役早已渗入骨子里。”

    “这不是几年、几十年的驯化,而是上百年,一个家族对一整个村子的驯化。”

    “你别看这群村民看着还是人样,可实际上,他们于胡彪而言,跟畜生没什么区别。”

    “你会害怕自己的家产,放在自家畜生窝里,会被贪污了吗?”

    二人闻言,顿时恍然。

    这是一个惯性,以及奴化意识的问题。

    可这也是个经济学问题。

    在农村,统管村子和外界大宗贸易的,一向都是当地的豪绅老爷。

    要是没有他们,村民甚至都没法和外界取得大批量交易。

    所以,从经济角度来看,那群村民压根没法拿自己拿到的土地,去做什么不利于胡彪的事情。

    更别说,长期的驯化,已经让这群村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能去威胁胡彪胡老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