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的脚步稍稍停了一瞬，实在是这事情发生得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
但那半鱼半蛇的怪物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只一味兴奋地追逐着他。
似乎那怪物已经笃定凌峰跑不出这个山洞，所以只有捕猎时的恶意玩弄，却没有什么紧迫感。
此时，风雅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团温暖的气流中，本身已经摇摇欲坠脆弱的灵魂得到了保护，在逃命这种危机的时刻，她竟然打心底感觉到了一股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安全感。
仿佛在这里待着，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到她。
风雅知道此时的她完全是受凌峰保护的。
睁开眼睛向外看去。
所有的景物都像是隔着一层雾蒙蒙的罩子，笼罩上了一层暖色调的毛边，阴森诡谲的山洞在这个时候看上去竟然有种温馨的错觉。
耳边，是恒定的心跳声。
在天地大阵当中，灵魂的存在似乎跟有肉身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需要呼吸，一样的会感觉到疲惫，一样的有稳定的心跳。
风雅在这种环境当中兼职昏昏欲睡。
“不行……你还好吗？把我放出去吧，我可以自己逃脱的，不能当你的拖累。”
片刻之后，风雅立刻在这种沉沦的状态当中苏醒过来。
她很清楚自己的片刻安宁都是凌峰给她的，但这种携带别人的灵魂一起逃命的举动，必定会给状态也不怎么好的凌峰增添难言的负担。
风雅时刻记得自己来这里是为了能够救出凌峰，而不是来拖后腿的。
否则她不来凌峰还可以自己逃出去，她一来两个人都死在这里，那就搞笑了！
“别废话。”
一道嗡嗡的声音直接传递到了风雅的脑海中，戴着浓浓的不耐烦。
凌峰此刻已经闪身到了方才他下来的位置。
虽然此时这里已经没有向上的楼梯了，但凌峰模糊的记得，很少有人能够直接改变地形，更别提在这种环境当中改变一大片连绵的山脉了。
所以，通往外界的楼梯消失可能是假象，只是用什么遮蔽视觉的方式让他们看不见而已。
“你为什么要往那里跑啊！再跑就撞墙了！”
风雅被凌峰一声呵斥，也就明智地没有再多说什么，同时，她也没闲着，既然此刻她是绝对安全的，也不需要疲于奔命，自然要多观察周围的情况。
山洞的面积本来就不是很大，一眼几乎就能望到头，只是有两个方向是无限延伸出去的，两边都被浓稠的黑雾覆盖，根本看不清楚外界的情况。
而在风雅的眼中，凌峰现在就是要直接撞上墙壁的！
“闭嘴！”
凌峰又是一声呵斥。
他的意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
说是清醒，也不过就是相对清醒而已。
清醒的时候他能意识到自己好像应该保护住被他收在灵魂深处的女孩儿，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死。
糊涂的时候，满心都是想要毁灭一切的杀心。
但残存的本能让他能够保持最后的理智，即使杀心肆虐的时候，灵台仍旧能够保留一丝清明，克制着自己那几乎滔天的杀戮欲望。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这种熬人的感觉还要坚持多长时间是个头。
幸好，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多，糊涂的时候杀心也没有那么浓重了，甚至能够思考一些问题。
比如说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凭借刚刚听到、看到的异常，凌峰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就是他们很可能不在现实世界。
毕竟现实世界不可能出现这种怪物，也不可能有能直击灵魂的黑水池，那寒意几乎能够把一个普通人的灵魂直接冻僵。
最主要的一个问题是，凌峰自己看的书很杂，他记得之前看到过，灵魂是不能独立存在于世界上的。
毕竟人间是活人的主场，冥冥之中自有天道，灵魂状态存在的，要么是鬼修，专门修炼灵魂，每天只能活在阴暗潮湿的角落，东躲西藏小心翼翼地生活，生怕一个不小心引来天雷直接把自己劈个形神俱灭。
要么就是高级武者。
高级武者本身的实力足够雄厚，灵魂也得到了淬炼，即使肉体死亡，彻底失去了生机，也能够以灵魂状态勉强滞留一段时间。
但也仅仅是一段时间而已。
超过一定的界限，灵魂力量会大幅度流逝，直到最后灰飞烟灭，干干净净，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至于人死后灵魂到底会不会进入轮回，凌峰没见过，也不清楚。
眼下他是灵魂状态，已经在这个奇怪的山洞里待了这么久，但他没有一点灵魂在渐渐虚弱的感觉，反而只觉得精力充沛，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逃离这个地方。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所处的位置根本就不是现实世界，甚至很可能是一个高深的幻境，而他的身体……
想到这里，凌峰的心底骤然翻涌起了一股危机感。
如果他真的是以灵魂状态存在于某个不是现实世界的空间，那么他的身体去哪儿了？
古籍当中记载，确实有些修炼特殊法门的人能够做些“借尸还魂”的把戏，但最后的结果通常都会是灵魂与后借的肉体一齐腐烂，只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而已。
比灵魂直接消散要好一些。
而仅有的那些“借尸还魂”成功的，都是主动灵魂出窍，之后回归的还是自己本来的身体。
没有身体，就只能以一个孤魂野鬼的形式存在，直到消散。
“你好像有点烦躁？”
风雅被凌峰的灵魂所包裹，两人的感受有一部分是互通的。
“你的……身体呢？”
凌峰猛然向侧面蹿出，躲避开了怪物抽过来的一尾巴。
“嗯？你知道你是灵魂状态了？”
风雅惊喜。
凌峰一阵沉默。
“哦哦，你放心，你的身体还好好的呢，林天虎在给你看着……你应该还记得他吧？不记得也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他是你最忠心的手下，永远不会背叛你就可以了。”
风雅连忙言简意赅地把事情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