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嘴硬，你我联手，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秦梦仍是坚持。
“你有几成把握？”
“至少三成！”
“……”
陈凡久违地动了怒气，此时此刻只想把秦梦抓过来暴打一顿。
只有三成把握的事情，狗都不做！
这哪是闹着玩的，一旦没成功，两个人就都被抹杀掉了。
见陈凡不再理会自己，秦梦猜出了他心中所想，劝说道：
“我那是保守的说法，我知道你身上有不少秘密。若你肯出全力，五五之数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凡还是毫不动心，五成把握，那就是一半赢，一半输，感觉也并未没有比之前好多少。
他考虑片刻，反而对秦梦说道：
“与其死在这里，不如受伤遁走！我们即便打不赢祂，但联手离开的话，相信应该不成问题！”
事已至此，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陈凡当机立断，有了壁虎断尾的决定。
如此虽说神魂必会受创，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修复。
但起码能留得一条命在，比直接死在这里毫无疑问要强上不少。
“不行！绝对不行！”
然而，秦梦却断然拒绝，甚至都没花一点时间求考虑。
“为什么？”
陈凡眉头紧皱，不解地望向她。
他不相信，秦梦能做一宗之主，这种时候会分不清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
“我不能舍了这肉身！”
“肉身重要还是命重要？”
陈凡真是怒火升腾，不明白秦梦为什么这种时候犯傻。
“肉身就是我的命！身为一宗之主的我，是合欢宗最后的希望！如果我连这具肉身都保不住，日后合欢宗便彻底与崛起无缘！我不能丢掉自己的肉身，死也不能。”
秦梦的一番话，让陈凡短暂地愣了片刻。
佛手的一根粗大的手指，碰到了他的胳膊。
陈凡的神魂顿时闪烁了下，仅仅是一下擦伤，就让他的神魂有了不稳的迹象。
这种差距，更加让陈凡没了交手的念头。
风险太大，成功的希望又太小了。
“你个疯女人！好，您不走我走！既然你不肯走，那正好留下来帮我拖一下神像。”
陈凡听出了秦梦那番话的坚决，此刻也不再劝她，只想让自己尽快脱身。
“好。我帮你断后。你离开之后，我要和祂拼死一搏。不管怎么说，我都谢谢你出手帮我。”
秦梦只沉吟了一瞬，便立刻答应下来。
只不过此刻的声音中，已然蒙上了一层死意。
没有陈凡相助，她知道自己或许连一成的把握也没有。
但……没有办法。
她无法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到陈凡身上。
两个人才不过刚刚相识而已，彼此之间的关系，甚至不能说是多么友好。
陈凡能冒险进来救她，已经让秦梦很是感激。
再多的要求，她没有力场去提了。
二人达成共识，秦梦便调转方向，主动朝神像迎了过去，靠近了神像。
因为只有这样，神像才会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否则的话， 神像只会一直追着陈凡跑。
很快，陈凡的压力大大减小。
显然相比于更想要的，神像还是更倾向于先选择最容易得到的。
陈凡抓住这难得的机会，立刻开始着手稳固周围紊乱的空间。
只需两息，待空间稳定后他就可以离开。
等待之际，他下意识看向秦梦那里。
秦梦果真如她所说，没再继续奔逃，而是选择了正面和神像对上。
她原本遍体鳞伤的身体，此刻竟绽放出淡淡的荧光。
而且那荧光的光芒还在迅速变亮，直至闪耀。
同时，秦梦的神魂气息也飞快地强大炽盛起来。
“疯子！竟然开始燃烧神魂了！”
陈凡心神震动，不得不承认自己一直低估了秦梦这个女人。
燃烧神魂这种做法，需要莫大的勇气。
在修士之间，有两件最为需要勇气之事。
一件是自爆，另一件便是燃烧神魂。
而后者相比于前者，其实需要的勇气更甚。
因为自爆只需要一瞬间的勇气，身死也是瞬间之事。
而燃烧神魂就远不止于此了。
这样做，会带来难以言喻的巨大痛苦。
并且这种痛苦会一直持续，直到身死为止。
而哪怕之后停止燃烧，活了下来。
神魂重创也是跑不了的。
而滋养神魂的天材地宝，在修士之间向来都是有价无市，可遇而不可求。
往后余生，想彻底恢复已是奢望，更别提在修为上再有所精进了。
可以说，在燃烧自己的这一刻，秦梦就已经做好之后一天比一天衰弱的准备了。
当然，这还得是能够侥幸活下来的情况下。
“陈凡，保重。”
两息时间过去，秦梦燃烧着透明的火焰，向着上空的神像冲了上去。
半空中，她最后回头看了陈凡一眼，微笑着说道。
不管怎么说，至少不是死在所谓的正道宗门手中，而且还有个不错的人见证了自己最后的热烈，秦梦已经很满意了。
燃烧的魂火，痛苦之余也激发起更强的力量，只是无法持久。
头顶落下的佛手被魂火悉数击碎，看着越来越近的神像，秦梦破天荒没有再去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只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
“就死在此刻吧，这么多年撑着合欢宗，真的好累啊……师尊，师姐，我来找你们了。”
心头的伤感，弱化了魂火的威力。
神像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刻的机会，数不清的佛手朝着秦梦齐齐轰了过来！
秦梦闭上眼睛，静静等待死神的降临。
“话说得那么帅，原来自己也做不到啊。既然都燃烧神魂了，却又在最后一刻放弃，不是很傻吗？”
下一刻，秦梦感觉自己被一只手紧紧抓住，随后便速度极快地飞了起来。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到陈凡的脸后先是一喜，随后讶然道：
“你怎么没走？”
“感觉你拖不住太久，等祂夺舍成功，就算我跑出去，恐怕也还是要对付祂。还不错现在和你联手，总比一个人有胜算。”
陈凡板着脸说道。
“真的？”
秦梦挑了挑眉。
“出去再跟你算账！”
陈凡冷哼一声，出手停下了秦梦的神魂燃烧。
不然的话，就算不死在神像手上，她也能自己把自己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