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同学，求求你，你帮我好好回想一下，我家建南失踪之前，到底是跟哪个女同学走得近一点的？
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我一定要找到他。”
王招娣抓住当初请她们母子一顿饭的男同学哀求道。
“王同志，不是我不帮你，是苏建南平常交往的人都是私底下的，我们宿舍没人知道他跟谁来往的啊。”
罗胖子皱眉将王招娣的手扯开，不耐烦道。
隔三差五就来找他，他再多的同情心都被消磨光了。
“罗同学，你再想想，还有你帮我问问其他人，我家建南既然跟她们打交道，校园里肯定有其他人见过，你帮我去问问好不好？”
王招娣再次扯住罗胖子的胳膊，不依不饶道。
“你去找警察啊，你说着的这些我一个普通学生哪里能知道啊？
还有，你这个丈夫从进学校就说自己是单身，他压根就没打算跟你回去过日子，你还找他做什么啊？！”
罗胖子被扯烦了，终于忍不住发火了。
“不可能的，他只是一时糊涂，他跟我保证的，他一定会好好待我们母子的！
你是他的同学，怎么能这样说他？你太过分了！”
王招娣面色大变，开始是反驳，后面竟然指着罗胖子直接骂了起来。
“我就是多余理你，对，我过分，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罗胖子气极反笑，甩开王招娣掉头就走。
“不是，你不能走！罗同学，是我说话不中听，求你帮我找找建南吧！”
看到罗胖子不理自己，王招娣立马冷静了下来，连忙追上去。
“同志，你不能进去。”
门卫立马上前拦住王招娣，不能她进大门。
“放开我，我丈夫在你们学校失踪的，你们不把他交出来，我绝对不会走的！”
王招娣眼看着罗胖子跑得不见踪影，直接对着门卫撒泼了起来。
随着她的鬼哭狼嚎，大闹不止，校门口人越来越多。
“又来闹，哎。”
“这个女人挺可怜的，丈夫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不见了。”
“学校得给人家一个答复的，不然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学校也没办法啊，是他自己瞎跑出去的，警察都找不到人，学校有什么办法？”
大家指着眼泪鼻涕横飞的王招娣，议论纷纷。
“我求求你们，谁最后见过我丈夫的，他是元旦那天失踪的，那个日子很好记的，你们帮我回忆一下，他当天究竟跟哪个小妖精出去的？”
王招娣看人越来越多，用衣袖朝着脸上胡乱擦几下，朝着她身侧一个男同学哀求道。
“他的事应该问物理系的人吧？我们跟他不是一个系，互相都不认识。”
男生吓得立马后退几步，朝着人群喊过去。
“我们也不知道啊，当天晚上大家忙着参加晚会，根本没注意他。”
“你还是去找警察吧，我们帮不上忙。”
人群里冒出几声回答，原本还义愤填膺的学生们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谁也不记得当晚见过苏建南。
“这位同志，有什么事去我们派出所说吧，不要在学校这里扰乱公共秩序。”
很快就来了几个警察，将王招娣带走。
*
“这个苏建南就这么失踪了，一直没有找到人。”
小桃拉着司灵灵站在人群后面，看着王招娣大闹。
“不过苏建南这个男人也挺恶心的，他是个知青，在乡下结婚生子了，考上大学后，就对外公开说他是单身。
警方调查后，才发现他在学校里追求女生，半年时间谈了好几个，经常请假出去约会。
要不是他妻子找到学校，都没人知道他结过婚。”
小桃义愤填膺道。
“你这小道消息是真不少啊。”
司灵灵对小桃的八卦能力叹为观止，真是有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脱小桃的眼睛。
“我也是从朋友那听来的，而且王招娣这也不是第一次来闹了，学校也被烦死了，赶不走，每次只能报警将人带走。”
小桃的关注点还在小桃身上，“你说人怎么能这么无耻？都结婚生子了，还在外面勾搭人。”
“日后这种还会有更多的。”
司灵灵叹口气道。
知青回程的热潮已经掀起来了，将会有越来越多的知青，为了回程抛妻弃子或者抛夫弃子的。
婚姻的脆弱性，在这个年代尤其地突出。
“哎，这个女人真可怜，男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以后可怎么过哦。”
小桃忧心忡忡道。
“这个结局倒是比他活着好，起码她可以对外说这个男人是出了意外不能回去的，比被他抛弃的名声强。”
司灵灵淡淡道。
乡下女人被知青丈夫抛弃，村里很多人只会说她活该，非要找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废物，最后还被人家抛弃。
没人同情她。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道理哎，指不定村里人反而会同情她，丈夫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却出了意外。”
小桃听司灵灵这样一解析，豁然开朗。
“不过，看她大闹的样子，多半是想不通这个道理的。”
司灵灵拉着小桃，“走吧，马上就要上课了。”
“好。”
小桃挽着司灵灵的胳膊，边走边道，“灵灵，还得是你，很多东西看得比我们透彻。”
“我也就是在乡下见多了，瞎说几句，你别真都信我。”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林海棠从过道上拐出来，阴深深地盯着两人的背影。
*
“钟爷，你打算什么时候对司灵灵动手啊？”
林海棠看着钟槐急切道。
学校的事闹得越来越大，她担心王招娣到时候真的挖出自己跟苏建南交往的蛛丝马迹啊。
现在最好有另外一件事捅出来，掩盖苏建南失踪的事，那就是将司灵灵也人为制造失踪。
“那你动手啊。”
钟槐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道。
“钟爷，你又开人家玩笑，我这胳膊腿哪里收拾得了她啊？”
林海棠将胳膊伸到钟槐跟前撒娇道。
“那就动动你的脑子，将她弄出来。”
钟槐嫌弃地将胳膊推开，冷酷道。
警方对他盯得死，他暂时还不敢搞大动作，这个女人总跳来跳去，那就让她来。
“钟爷，你又说笑了，我要是有办法对付她，也不会被她逼着节节败退了。”
林海棠收回胳膊，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