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如果不是玩家的身体素质在撑,霍火在被咬到第一口的时候已经死透了。
霍火不用道具自救的原因也是这个,他全身的肌肉都被麻痹了,神智也不清醒,连正确选中使用道具都做不到。
在被蟒蛇绞死之前还能回光返照,搞出动静来吸引其他玩家的注意力,也算是他命大。
“所以结论是?”
林奕森一脸严肃,“我又可以命名一个新物种,而且它的生理结构很有可能会颠覆……”
“停停停,”梁再冰连声打住,“所以又是异变物种对吧?”
“目前来看,是这样没错。”
“行。”梁再冰寻思了一会儿,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其他地方。
这条蛇和之前门锁里的瓢虫大概率就是这个副本里的“蛊虫”了。
蛊虫顾名思义,讲百虫置于一个密闭的容器里,让他们互相吞食,等重新打开盖子之后,唯一剩下的那条虫也就成了“蛊”。
如果剩下的蛇,就是蛇骨;剩下的是蜈蚣,就是蜈蚣蛊,以此类推。
据说培育出来的蛊虫会拥有远超同类的强大毒性,甚至能够隔空下蛊咒害人。
还有一些比较稀有的特殊蛊虫,资料里确实见识了一部分,但始终是冰山一角,耳听为虚嘛。
想知道点真东西还是得咨询正宗苗疆蛊术传人,你说是吧?
远在隔壁的隔壁的陆雪满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直接从浅眠中醒来。
陆雪满皱着鼻子用苗语骂了句脏话,听不懂但是语气很凶的样子。
守夜的苏常夏转过头,用疑惑的眼神看她。
“怎么了?”
陆雪满揉揉鼻子,“没事,有傻逼骂我。”
“我接着睡了,等会儿换班叫我。”
—————
梁再冰趁着夜里,顺便把堂屋的摆设也打量了一遍。
两侧墙上悬挂着铜鼓、芦笙、师刀等等一堆祭祀用的乐器和法器。
对门的墙面居中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方桌,层层供奉着摆放祖宗牌位的神龛。
底层的台面上摆着祭祀祖宗的贡品,糯米酒、彩色糍粑,还有一大块蒸熟的红肉,两边是燃着的烛台。
而此时,炉中的柏子香仍才燃烧到,幽幽飘散着清静的木质香气。
梁再冰眼底闪烁过一抹暗光。
一柱香能燃烧的时间一般在半个小时左右,这支又是什么时候点上的呢?
目前旅店里除了他们就只有店主婆婆在,这柱香十有八九就是她点的。
但如果把时间往前推,就会发现很巧妙的一点——
燃香的时间和霍火遇袭的时间点几乎是前后脚。
那么自然而然就能得出一个猜测,店主是会放蛊的蛊婆,她在深夜燃香引动蛇蛊——也就是刚才那条巨蟒——去袭击入住的玩家。
霍火就是被选中的倒霉蛋。
当然也有可能,老婆婆知道分房的时候霍火落单了,才驱使蛇蛊去袭击他,这样不会惊动同住的同伴,神不知鬼不觉。
霍火要是临死前没有拼命反扑,明天早上他们就只能去蛇肚子里找他了。
至于店主为什么要谋害他们,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
在他们各自研究堂屋和蛇的时候,毒性解除之后的霍火非常顽强地爬了起来,用恢复类道具把一身的灼伤水泡都给处理了,皮肤迅速变得光滑平整。
但是掉了的生命值是无法恢复的,霍火现在就剩下了可怜的半管血条。
霍火调匀了吐息,等身体能正常行动了就转身要走。
穿过墙壁回到之前,梁再冰看见了系统弹出来的交易提示。
玩家霍火向你提出交易
交易内容:�6�810000积分
是否同意交易
梁再冰心安理得地点了“是”,然后回身把人扯住了,“附加条件,把这货带上。”
说着他指了指蹲在蟒蛇尸体边上不肯挪窝的林奕森。
霍火本就灰暗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浓密的眉峰用力蹙着,语气里依然是肆意的嘲讽,“我可不需要废物同伴。”
“你再说一遍,”梁再冰在他那件被腐蚀得破破烂烂的浴袍破洞上戳戳,“你俩谁废物。”
林奕森刚好研究得差不多,施施然起身站到梁再冰身边。
听到他问题的时候还认真分析了一通,扶了扶眼镜之后一脸认真道,“从结果来看,我在这个副本的生存率比他高37个百分点。”
霍火拳头握紧了,大有招呼到林奕森脸上的意思。
梁再冰非常仗义地往旁边闪了两步,不打搅室友之间解决内部矛盾。
只有林奕森跟看不懂脸色一样,木愣愣地站在原地,掰着手指继续分析。
霍火却倏然松了力道,眉眼舒展开,笑得恣意张狂,“好啊,可以啊,我和他一起住,没问题。”
双重肯定的双重肯定是不是表否定来着?
梁再冰正琢磨着,林奕森就已经被霍火一把拽走,回了隔壁房间。
算了,管他呢,林奕森有可能斗不过鬼,但他那一堆威力惊人的失败试验品他可是见过的,收拾一个霍火应该不难。
于是他就非常安心地躺回床上睡觉了。
隐患暂时解决了,就凑合在这张床上眯一会儿吧。
—————
清晨叫醒他的是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
梁再冰打着哈欠,慢悠悠地披了件外套,还很有闲心地跟守在床边的男鬼打哈欠,“早。”
然后才不慌不忙地趿拉着拖鞋出了门。
那间上锁的堂屋被打开了,店主婆婆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20岁,原本就干巴的老脸此时衰败得像是半只脚踏进棺材。
老婆婆惊恐又愤怒地瞪着屋内那条被刺穿七寸、又被挖走一大块肉的蟒蛇,声音几近颤抖,“……谁,是哪个做的?”
周围的老玩家都毫无动容,昨天晚上的变故即使他们没有出现,也都了解了个大概。
霍火抱着胳膊靠在墙上,挑衅地勾起嘴角看她做戏。
梁再冰还有闲心装无辜路人,“哎呀,好吓人,这里面怎么会有条死蛇?”
老婆婆浑浊的黑色眼珠怨毒地瞪着他,巴不得面前的人剥皮抽筋的样子。
“是你!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