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救我。”

    她哀哀泣泣地对姜岁欢说:“我知道这天底下,唯一能救我的只有你。”

    今时今日,秦芷虞再不敢在姜岁欢面前趾高气昂。

    指着伤口不断流脓的双腿,秦芷虞绝望得都快要哭出来。

    “只要你医好我的双腿,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恨赵家对吗?莫说你恨,我现在也恨。”

    “没想到我那一双好弟妹,离开前竟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他们真是好狠的心。”

    秦芷虞发泄般地咒骂着赵逍和赵樱,显然她还不知道,赵家兄妹已经死了。

    直到现在,秦芷虞还是坚定不移的认为,把自己害到这步田地的罪魁祸首就是弟妹。

    卓听蓝今日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无助地拉住姜岁欢的衣袖,可怜兮兮地说:“我们合作好不好,你帮我治腿,我帮你,毁掉赵家。”

    “昭阳!”

    姜岁欢将秦芷虞抓在自己衣袖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下去。

    “在你提出合作之前,要不要掂量掂量手中的筹码。”

    “没错,我是对赵家恨之入骨,也希望遇到适合的助力,但你配吗?”

    “你连自己都自身难保,拿什么东西与我谈判?你这两条残废的腿?”

    “莫说你现在已经变成了废人,即便你还是从前张扬恣意的昭阳公主,你以为你在赵家人心中的地位又有多重要?”

    “从赵逍和赵樱对待你的态度就不难看出,赵家,只把你当成一枚可利用的棋子。”

    “用你的脑子想一想,曾经人来往的国公西府为何会变成今天这样?”

    “你那婆母,是不是被那兄妹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但凡你那双弟妹站在你的立场为你着想,会留下这么个乱摊子留给你收拾。”

    “还有京城那些因吃了邪药而留下后患的达官贵人,遭到药物反噬时,你猜他们是恨赵家,还是恨你这个引荐人?”

    姜岁欢每说一句,秦芷虞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虽然字字都是诛心之言,可姜岁欢说得没错,赵逍和赵樱为了达到一时的目的,以她之名,得罪了京城无数权贵。

    惹了祸,他兄妹二人逃之夭夭,将所有的后患都留给了秦芷虞。

    别说她的双腿残了,就算没残,恐怕在京城也无立足之地。

    “昭阳,落得现在这个下场,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我今日肯赴这个约,也是来亲眼看看你的惨状。”

    “你我斗了这么久,不杀你,一是因为你不配脏了我的手,这二来,看着自己讨厌的人活得生不如死,也是极其有意思的一件事。”

    “莫说你的腿我治不了,即便治得了,我也不会给你治。”

    “往后余生,慢慢品尝你亲自种下的恶果吧。”

    在秦芷虞的咒骂声中,姜岁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秦芷虞气得将手边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可她仍是不解恨。

    为什么?为什么?

    她贵为公主,也是元帝膝下唯一的女儿。

    本该拥有灿烂的人生,却活得连一只蝼蚁都不如。

    情绪过于激动的后果,就是她又尿床了。

    床铺湿了一大片,刺鼻的尿骚味也迎面扑来。

    “来人,快来人啊。”

    秦芷虞高喊婢女过来给她整理,可等了许久,都没有婢女过来听她的使唤。

    是啊,她忘了,西府能被差遣的婢女,如今已经所剩无几。

    “青黛,青黛……”

    每次陷入无助时,秦芷虞总能想起得用的青黛。

    任何时候,青黛都是绝对不会抛弃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