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陈玉成转身策马离去。

    李昭寿不甘示弱地冷笑了一声。

    “小小长毛叛贼,和朝廷作对还敢大言不惭,真是好大的胆子!”

    回过头来,李昭寿脸上才闪过两分恐惧之情,对着部下们严厉开口。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务必要守好城池,绝对不能给太平军任何机会。”

    “再派人去扬州那边找胜保钦差大人,请他立刻派兵过来支援我们!”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滁州城外每日都是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显然,陈玉成调遣的各路兵马正在源源不断地抵达此地。

    这也让李昭寿越发惊慌,不断地写信催促胜保领兵前来支援。

    只是胜保那边回信倒是及时,但行动却颇为拖延,迟迟没有见到清军援兵抵达的迹象。

    日头西斜,天边晚霞如血,城外的太平军也逐渐入营。

    镜头随之拉近,一支五百人的太平军骑兵显露出来。

    让人惊讶的是,这些太平军的骑兵竟然绝大部分都是女子或者十来岁的少年。

    他们胯下的坐骑尾巴上都绑着树枝,奔跑起来时会激起极为显眼的弥漫烟尘。

    为首的一名太平天国女官见众人入营后,开口下令。

    “赶紧的,都去营地里将火把点亮起来,速度要快。”

    “若是被那滁州城里的叛徒李昭寿知道咱们城外就这点人,等他杀出来,咱们都得死!”

    五百名妇孺骑兵齐声应是,解除去马尾巴上的树枝,分路奔向城外三面绵延十余里的大营。

    很快,这些营地之中,星星点点的火把、油灯光芒就亮了起来。

    夜色正浓,位于滁州南方大约三十里地的滁水上,一支太平军过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抵达了。

    “应该就是这里了。”陈玉成借助从天穹洒落的皎洁银色月光,左顾右盼。

    随后,他目光锁定在了不远处覆盖了整条河面的一堆杂乱树枝、稻草上。

    上百名太平军士兵立刻奔上前去,将这些树枝稻草全部拨开。

    三座颇为简陋,但足可以让人、马通过的小小浮桥赫然呈现出来。

    陈玉成满意地点了点头。

    “李世贤这家伙做事还是很稳当的,奇怪,他不是应该在这里看守浮桥吗,跑哪里去了?”

    嘀咕归嘀咕,陈玉成大手一挥,示意麾下的士兵们赶紧过河。

    对滁州那边的李昭寿,陈玉成一点想法都没有。

    一方面是滁州易守难攻,另外一方面就算打下滁州灭了李昭寿,对如今太平天国和清廷争霸的局势也没有任何帮助。

    他先在滁州城外出现,随后只留下五百名妇孺骑兵虚张声势,自己则带着主力夜行晓宿,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和李秀成会合。

    镜头一转,来到了和天京城隔江对望的江北大营之中。

    此刻正是开饭的时间,炊事营中烟雾袅袅,各种伙夫的呼喝声不绝于耳,许多大锅放在火堆上,正在不断冒出热腾腾的烟雾。

    在某个角落,几名伙夫见其他人没有注意这边,相互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随后,他们非常熟练地从厨房中某个被隐藏起来的角落,拖出了一大袋的巴豆。

    这些巴豆很快都被洒入锅中。

    伪装成伙夫的李世贤有些遗憾地舔了舔嘴唇,轻声感慨了一句。

    “他娘的,这些巴豆还是太少了,估计也就能让个几千人闹肚子。”

    “要是有一次性能给两三万人投毒剂量的砒霜就好了……”

    感慨归感慨,等到其他民夫们将投了毒的食物扛走拿去分发给士兵们后,李世贤便带着几名部下悄悄地离开营地,乘坐在外面等候多时的船只,不见踪影。

    在最靠近长江的江北大营瞭望台上,大清江北大营主帅、钦差大臣德兴阿正用望远镜注视着对岸的天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咱们江北大营这次可不在扬州,直接搬到江宁府对岸来了。”

    “哼哼,江宁府的南北水路运输全部都被咱们的火炮控制,洪秀全那个混账东西就算想要赖在城里,咱们也要活活地饿死他!”

    在旁边的诸多清军将领闻言立刻连声称是。

    “大人说得对,太对了!”

    “此次光复江宁府,大人立下不世奇功,必然载入史册!”

    “我等能在大人麾下作战,简直就是祖宗十八代修来的福分。”

    德兴阿越发得意,不由双手叉腰,放声大笑。

    笑着笑着,突然放了一个响屁。

    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屁。

    德兴阿:“???”

    他正想说点什么掩饰一下尴尬,突然回过神来。

    不对,不是本官在放屁。

    是所有人都在放屁!

    几秒钟过后,咕噜咕噜的声音同时从在场所有人的肚子里响起。

    德兴阿脸色大变,一马当先,冲向了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