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心里的想法跟李响全盘托出了。

    响哥一直忠诚于我。

    他做什么事都很克制,很有分寸。

    我的立场就是他的立场。

    我当然可以相信他。

    听了之后李响转头看了一眼黑牛,而后低声开口。

    “黑牛不能留。

    前脚你刚放过他一马。

    后脚他就做了马进强的刀,跟人联合在一块,要弄死你。

    你今天要是给他放了。

    搞不好就还有下一次。

    我能理解你想上岸的心。

    上回你也讲了,冰城的事办完,就不准备再扩张了。

    想安安静静的发展一下,稳定一下。

    你想把精力放到正行。

    可是这有个前提,就是别人得配合你。

    在朋城,你当然可以做到这样——因为你在朋城混的足够久,名声足够大。

    在朋城,方方面面都会给你面。

    但是你现在的发展格局,是多元化多地区发展。

    外头这些人不认你。

    冰城、春城是黑社会,就会想跟你掰掰手腕。

    试试你的力道,要能搞的赢你,那就干你,抢你买卖。

    你不把黑牛、马进强这些人彻底搞定。

    你是没办法安生的。

    冰城的矿山和洗浴中心,也迟早被人盯上。

    所以,即便不情愿都好,我还是建议你,处理掉黑牛。

    至于马进强嘛......

    我倒是支持你采取怀柔一点的策略。

    不要想过去一样,直接跟人开打。

    可以先谈,先礼后兵。

    他马进强要是能懂事,那就最好。

    给个机会给彼此。

    要是他马进强不识好歹。

    那就一并做掉。

    反正咱们也不差这一单了。”

    听完李响所讲之后,我心里大致已经有了方向。

    我赞同响哥的说法。

    人不能给自己设定太多限制。

    比如冰城这单干完,以后就洗手上岸了,这个是我的愿望,不能是我的限制。

    不能说,人家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我仍旧不还手。

    那不成傻子了吗。

    折返回黑牛身边,黑牛咧嘴朝我笑着。

    “山哥仁义,谢山哥!”

    黑牛见我们在河边站着,商量了好一阵,以为我们要放过他了。

    开心的不行呢。

    我一脸不屑的俯视着地上的黑牛。

    两个兄弟此时正按住他的身子,黑牛呈侧躺着的姿势,他正挣扎着,示意那两个兄弟松手。

    “黑牛,你多大了?”

    “明天就刚好40了,咋了山哥?”

    “你说你,40的人了,还混成这个屌样子,开个破车,整天跟一帮破鞋打交道,甚至连衣服也破旧的很,鞋子穿了有两年了吧?”

    黑牛厚着脸皮继续笑着:“您教训的是。

    可是,山哥,你们这种当大老板的

    哪里会知道我们这些小角色的难处。

    上头没人,兜里没钱。

    我就只能干些小买卖,整不了大活儿。

    到了我这年纪上有老,下有小。

    负担也重。

    有几个钱,都是先紧着家里人......”

    我嘴角微微一扯,都是踏马的鬼话。

    “你这样的人,从来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我跟你讲这些,不是想教育你。

    我是说给我身边这些兄弟听呢。

    让他们学学你这反面教材。

    黑牛,你怕是过不了40岁生日了。”

    闻言,黑牛一怔:“山哥,你这是啥意思?”

    “我师父讲我杀孽太重,今天我就饶了你家里人,看到前面那条河了吗?自己投河自尽吧。”

    兄弟们把黑牛松开。

    黑牛一脸无助的站了起来,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他在确定,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结果发现这是真的。

    我带来的人,个个虎视眈眈。

    从他们刚才下手的力度,还有今晚我们抓他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