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人?”

    陆知白撇撇嘴:“我看是‘大冤种’还差不多。”

    他接过参汤,慢慢喝着。

    温热的汤水滑入腹中,稍微驱散了些疲惫。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哒哒哒”跑了进来。

    “爹爹!亮晶晶!”

    三岁的陆清岱,扎着两个小揪揪,脸蛋粉扑扑的,像个糯米团子。

    她手舞足蹈,扭着小腰,兴奋得不行:

    “爹爹,好多好多!宝贝!”

    陆知白瞥她一眼:“你那手里握的是什么?”

    “嘻嘻~”小姑娘露出狡黠的笑容,摊开小手——原来是一块金镶玉的玉佩。

    亮闪闪的,崭新,很是漂亮。

    “这是我的~”小丫头给爹娘炫耀了一下,就把东西往怀里藏。

    陆知白也是无语了:

    “看见亮闪闪的就走不动道了?”

    “以后要是你当官,妥妥一个小贪官啊,到时候,被拉下去打板子~”他笑着调侃。

    朱长乐掩唇一笑,劝道:

    “宝宝,那是别人的东西,咱们还要还给人家呢~”

    好劝歹劝,拿府里的金玉跟她换了,才让小姑奶奶松手。

    陆知白招来管家:

    “该退的,一样不留,原样退回去。就说心意领了,东西万不能收。”

    管家面露难色:

    “可是侯爷,有些人……打着种种名头送来的,硬退回去,怕是……”

    陆知白摆摆手:

    “那些打着交际名头的,一概不收。”

    “值得交往的,就进九退六吧。”

    所谓“进九退六”,便是收了九件,退回六成,既给了对方面子,也不至于全收惹麻烦。

    这是官场上一些不成文的规矩,陆知白已经摸清了。

    府上,甚至有专人负责登记、退还,以及监督。

    ……

    ……

    几天之后。

    徐达的情况,更是一天好过一天。

    可以说,已经稳定了下来。

    这一天下午。

    朱元璋处理完了政事,竟然又前来探望徐达。

    实际上。

    他本就是为了应对北元,才把徐达召回来的,只是没想到,平添波折……

    眼下,徐达身体虽好转,但还是不能行走太远。

    但朱元璋又迫切的想要和他商量,自个儿琢磨许久了。

    于是。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魏国公府,徐达卧房。

    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照在床榻边。

    徐达靠坐在软枕上,脸色比前些天看着红润了不少。

    只是身上那股久卧病榻的虚弱劲儿,还没完全散去。

    皇帝竟然来了,徐达忙是坐直了身子,就要相迎。

    朱元璋上前几步,将他扶住,按回榻上。

    朱元璋挥退了左右侍奉的内侍宫女。

    屋里只剩下他和徐达两人。

    房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动静。

    “天德,咱今天过来,是有件要紧事,得先跟你透个底!”

    朱元璋没绕圈子,大马金刀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身子微微前倾,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徐达精神稍稍提起:“陛下请讲。”

    朱元璋看着眼前这位跟自己闯了几十年刀山火海的老兄弟,声音沉了下来:

    “盐州那边的事,你都知道了。

    打,那肯定是要打的。

    可到底怎么个打法,咱……和标儿,这几天啊,琢磨出个新道道。”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眉头微皱,斟酌片刻,道:

    “咱打算……试试用药材,跟北元那帮狗东西,掰掰手腕子。”

    “药材?!”

    徐达猛地一下,眼睛瞪得溜圆,满脸都是“我没听错吧”的表情。

    他眉头紧紧皱起来,有些大惑不解。

    “陛下,这……这简直闻所未闻!用几味药材,怎么就能退敌了?这不是……”

    他想说“此法过于行险”。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们领兵打仗一辈子,靠的是铁骑冲锋,是弓刀娴熟,是兵法布阵,什么时候……